宋清歡垂著腦袋也不知想什麼,好半天都沒句話。
小雲氏怕她原來在邑王府吃了不少虧,心裡膈應這些個事兒,便也沒出聲勸,隻陪坐在一旁。
過得許久,宋清歡這才道:“容我想一想吧。”
宋清歡丟下想一想這話,魏玉堂那頭便已經急得狗跳牆起來了。
一臉憔悴,滿身狼狽的求到張雲微跟前。
張雲微自始自終都是站在宋清歡那頭的,她曉得杜憐蓉一事也是氣得不輕,當初她還在宋清歡跟前打包票直說魏玉堂的好,可哪裡曉得卻還有這麼一樁破事。
此時便是魏玉堂求到跟前來,她也轉過臉去,氣哼哼道:“三哥這說的什麼話,當初我可是在清歡跟前將你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如今我自個都沒臉去見她,又如何替三哥傳話。”
一旁的魏修明聽見這話也不高興,與他而言,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不過是一樁不明的糊塗事,那宋家一個二嫁的姑娘有什麼好矯情的。
當下便道:“讓你去你就去,這還沒成親就鬨出個善妒了名聲來,日後成了親,還當如何。”
張雲微不服,辯解道:“夫君,事兒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魏修明不想聽她說,不耐的揮揮手道:“行了行了,你趕緊去跑一趟,本來就是樁好事,讓他們把誤會說開了不就是了,要不然就真的錯過了。”
張雲微到底還是往宋家跑了一趟。
一進門就見宋清歡躺在樹蔭下,賬本就搭在麵上,雙手環抱著似是睡著了。
聽得動靜才又伸手扒拉掉賬本,眯著眼兒衝張雲微一笑:“雲微姐姐來了。”
踏雪搬了小杌子來,張雲微便坐下了,見宋清歡神色自然,不見半分憔悴之色,倒跟個沒事人一樣。
不由得驚奇道:“我還當你必然傷心難過死了。”
宋清歡“噗哧”一笑,將院子裡伺候的小丫鬟都遣了下去,這才又道:“這有什麼好傷心的,蕭蔚那樣的渣渣我都見過,魏三哥這樣的算是極好的了。”
說著又躺了下去,望著頭頂大片的樹蔭輕輕一歎。
她原來跟師傅一道漂泊流浪之時,很喜歡到說書的茶樓去聽牆角,總能聽到些癡男怨女的兒女情長故事,心裡自也覺得那等有情有義又深情不複的男子最是難求。
在邑王府時,她曉得蕭蔚不是那樣的種,便從來不將他當夫君看,也沒得半分的心動。
但是魏玉堂,確實附和她心中那樣有情有義,深情不負男子的標準。
同魏家結親,她是願意的,不僅是願意,還隱隱的有些期待。
可那日府外石階上的一撞,倒叫她瞧清楚了,這時間哪有那般好的男子,不過是說書先人說來糊弄人的罷了。
便連魏玉堂那樣溫柔的人,也未必就是乾乾淨淨的。
楊氏將事兒撇的乾淨,可那杜憐蓉為何不算計彆個,隻算計魏玉堂?
就算魏玉堂對她沒得半分男女的喜愛,可肯定是給她瞧到了希望,這才不顧一切的想要搏一搏。
宋清歡起初的確生氣,可到如今她比任何人都清醒不過。
張雲微見她這般模樣,也跟著一歎,道一句:“都是我不好,事先沒有打聽清楚,竟然還有杜姑娘這麼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