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到踏雪耳邊,低聲交代一番,又叮囑踏雪兩句,這才放她離開。
一品居二樓三樓的雅間都不對外開放了,隻一樓還有些食客。
夥計送來茶水點心,宋清歡親自捧了送到楊氏跟前。
楊氏儘管怒火攻心,卻還對著宋清歡笑道:“難為你了。”
又道:“都是我不好,讓那丫頭到你跟前來鬨。”
宋清歡眼眸一垂,沒往這上頭說,隻推了推跟前的點心:“伯母用些點心吧,這會生死攸關的,萬事等杜姑娘無事了再說。”
“你這孩子,就是心善……”楊氏此時此刻哪裡還有食欲,可還是撚起一塊,如同嚼臘般送進口中。
隔壁雅間卻傳來驚天地動鬼魂的慘叫聲。
不多時廊道裡便聽得來來往往的急跑聲。
一品居的後廚傳來陣陣苦澀的藥味,掌櫃的見這狀況,索性見一樓的食客也散了,貼了紅紙關了門。
不過一牆之隔,依舊能聽到杜憐蓉哭到脫力的聲音傳來:“表哥,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
楊氏忍了又忍,若非宋清歡在這兒,她真的想抽了棍子將自個兒子毒打一頓,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陪在那頭,難不成同宋家的親事當真不想要了?
當真是氣死人了。
整個一品居為著杜憐蓉連生意都沒做成。
折騰了一下朝,杜憐蓉腹中的孩兒沒保住,小榻上墊的被褥都染了血,她挨著枕頭上含情脈脈的看著魏玉堂,一副想哭卻又哭不出來的模樣。
魏玉堂強忍著沒看她,隻小心翼翼的將碗中的藥喂到杜憐蓉口中。
那大夫收拾好,從內室出來,楊氏同宋清歡正站在外頭。
宋清歡便道:“大夫,這位姑娘遭了這般大難,當注意些什麼。”
那大夫應得一聲:“這小產後……”
囉囉嗦嗦的交代一大堆之後,複又意味深長的看得宋清歡一眼,意有所指的道:“好好的一個孩子,卻受外力捶打,生生打沒了。”
楊氏麵露不悅。
宋清歡卻是抿唇一笑:“大夫,我原來也跟著位姑姑學過幾年岐黃之術,想問問大夫,喜脈一般有什麼特征。”
又道:“我師父曾說,醫術博大精深,光喜脈便分真喜脈同虛喜脈,不知大夫可分得輕不曾?”
那大夫一聽,頓時就發起脾氣來:“你這黃毛丫頭什麼意思,這是質疑老夫的醫術不行嗎?”
楊氏也看向宋清歡,問道:“這怎麼回事?”
宋清歡臉色一冷:“本姑娘好歹也是在這京都土生土長的,你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大夫,竟然還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說著便聲音一厲:“將人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