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聲兒依舊嬌嬌柔柔的,對著踏雪點一點頭:“踏雪姑娘,好久不見。”
踏雪卻是一笑:“如雙姑娘。”
她將如雙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如雙姑娘原來是在邑王府姚側妃身邊伺候的,今兒這一番大派頭,這是攀上高枝了?”
姚月嬋身邊兩個婢女,一個如雙一個飛霜。
往日引嫣閣同淺雲居勢不兩立,甚少有來往,可這蕭蔚身邊盛寵佳人的婢女卻是認得的。
更彆說,這如雙還在宋清歡手裡吃過虧。
隻如今如雙梳著婦人的發髻,穿綾羅綢緞,戴金銀首飾,身邊還叫兩個小丫鬟扶得穩穩的,儼然是主子的做派。
她雖笑著,可踏雪也覺察得出,這笑意裡藏著彆樣的情緒。
宋清歡聽得外頭的對話,想得會子才想起是何人,倒也沒做聲。
那叫翠萍的丫鬟卻是雙手叉腰,怒目而視:“怎麼說話的,我們主子可是邑王爺如今最得寵的。”
又道:“我跟你說一品居賣壞糕點的事兒,你在這兒扯七扯八的做什麼,彆以為同我們主子攀了交情這事就能糊弄過去。”
說著將食盒往地上一扔,裡頭的點心瞬時撒了一地:“我告訴你,你們賣的這些壞東西,可是要吃死人的,我們主子如今可懷了王爺的骨肉,若是有丁點閃失,必然要你們這一品居陪葬。”
“好大的口氣。”宋清歡坐在車內,嗤笑一聲,連車簾都不曾掀開。
眼眸中卻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她都好些日子沒關注過邑王府的動靜了,不曾想這姚月嬋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成了蕭蔚身邊的枕邊人了。
而且還懷了個金疙瘩,想來這些日子,邑王府的熱鬨定然不少。
她道:“踏雪,讓掌櫃的出來驗貨。”
宋清歡的馬車正在一品居門口堵著,這叫翠萍的小丫鬟又是一副趾高氣揚,咄咄逼人之態,早引了不少看熱鬨的路人來。
踏雪應得一聲,還未抬步,站在一旁的掌櫃的便立時上前:“東家。”
一品居同點妝閣都是宋清歡的心血,彆的倒不說,自家的東西還是萬分有把握的。
往昔那些拿著假貨來訛錢的也沒少過,自也不怕這叫什麼如雙的來尋麻煩。
“你驗一驗這姑娘帶來的點心,這姑娘說咱們店裡出去的點心是隔夜的,餿了,你瞧瞧,到底怎麼一回事。”
又道:“方才那叫翠萍的姑娘口口聲聲的讓我給她一個交代,今兒我便陪在這兒給她一個交代,也好叫彆個瞧瞧,咱們這一品居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隨便使點雕蟲小技就能汙蔑得了的,省得將這些人慣得沒法沒天了,連自個幾斤幾兩都不曉得了。”
宋清歡這話說得極是難聽,邑王府一個妾身邊的丫鬟都要到她跟前來耀武揚威了,可不是叫人膈應的。
如雙帶著假笑麵具的臉當下沉了下來,雙手捏緊成拳,眸中便綴了毒。
“宋姑娘這話未免有些過分了。”如雙道:“這一品居打開門來做生意,我拿的糕點的的確確也是有問題的,所以才攔了姑娘你,看看是怎麼回事。”
“沒曾想姑娘倒把我們看作那等拿著假東西來訛錢的了,難不成我們邑王府還差你這幾個銀子嗎?”
宋清歡原來在邑王府時便覺得這如雙不是個好相與的,如今姚月嬋失寵,她倒是快手快腳,還揣了個金疙瘩,說要沒心計卻也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