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踱步,在這將亮未亮的清晨顯得格外的醒目。
蕭辭怕蕭蔚的人還未撤,便挑了個條小路穿進官道內。
宋清歡扯著蕭辭腰身兩側的衣裳,倒不好意思的同上回一般保住他的腰。
此番行出去未有多久,馬兒在行過一處陡峭之地時,便險些將她給甩出去。
蕭辭抓著她的手便箍在自個腰身上,就笑她:“爺都不怕被你吃豆腐的,你怕什麼。”
“我哪裡是怕了。”
宋清歡悶聲道:“我是怕你衣裳臟了我的臉。”
“要知道,點妝閣的胭脂水粉可都是銀子堆砌起來的,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
蕭辭哈哈一笑:“那你一臉的銀子也沒見好看到哪兒去。”
爽朗的笑聲在風中散去,馬兒不緊不慢的出了那片林子,進入官道,這才平穩下來。
千佛山離一品居有些距離,蕭辭將人送到前方人多之地,便將她喚醒。
軟轎早就準備好了,都是他的人,倒也不怕。
宋清歡一夜未睡,迷迷糊糊的從蕭辭的懷裡醒來,唇邊還掛著幾許銀絲。
抬起朦朦朧朧的眼兒對蕭辭道:“你乾嘛不直接將我送去一品居,還害我要折騰一回。”
蕭辭伸手替她拭去唇邊的銀絲,笑道:“你這名聲不想要了?”
若是昨夜,便趁著夜黑風高送去了去便送去,可此時二人從千佛山底出來,天色已經亮堂起來,集市也趕起了早集,這要是光明正大的把人送過去,她還不得叫那些閒人的口水給淹死。
宋清歡還沒睡醒,大概曉得蕭辭是什麼意思,點一點頭,應得一聲,又往他胸膛上蹭一下。
頓得一頓,忽然又嘣出一句:“你覺不覺得,你還真像當我爹的人。”
說完便一溜煙的從馬背上下來,鑽進軟轎裡,掀了轎簾衝蕭辭做個鬼臉。
蕭辭臉色黑得跟鍋底灰似得,怒道:“滾遠點,彆讓爺看見你,不然下回有你好看的。”
軟轎啟程,往一品居去,隔著老遠還能聽見她暢意的笑聲。
蕭辭坐在馬背上半響,直到那軟轎在轉角不見,這才收回目光,一夾馬腹往睿王府去。
他一個押運糧草的,在遼東待得那麼久,此番先大軍歸來便先歸來了,可到底也是帶著捷報回來的,還得回府收拾一番進宮複命。
睿王府昨夜燈火通明一整夜。
此時進府兩位小主子都還未起身,春娘卻是一早便迎了上來,邊替他解了身上的鬥篷,邊道:“爺,香湯已經備好了,進宮的衣裳也收拾出來了,早膳也準備著了,爺是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屋裡頭點了淡淡的龍涎香,蕭辭往紫檀木雕花靠背椅上坐了,也不答話,隻伸手按壓太陽穴,半響才抬起頭來,捧了手邊溫度剛好的茶碗,吃了一口,這才道:“讓初寒來見我。”
初寒老早就候著在了,得了令不過些許功夫便上前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