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這一句,便打住,似閒話家常般的問宋清歡:“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倒是有膽氣,連火海都敢衝,這大瀝的男人,怕也沒得幾個有這等本事的。”
頓得一頓又道:“那日之後哀家才聽說是睿王將你從火海救出來的,謝天謝地,你身上可受了傷不曾。”
這些個話聽著就似聊家常一般,可又好似透著玄機。
宋清歡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薑太後為何提起蕭辭來,莫非是試探還是?
可想得一回方才見著蕭辭的神色,抿一抿唇才又小心翼翼的答道:“回太後娘娘,臣女當時沒想太多,隻知火海中還有人未曾逃生,又見火勢起來了,便也搏一搏。說起來臣女還要好生謝一謝睿王爺,若不是他,臣女怕也沒那麼容易脫身。”
“謝太後娘娘關心,臣女沒受什麼傷,勞太後娘娘惦記了。”
“那就好。”薑太後往椅背上靠了靠,周身透了幾許疲憊之色。
可看著宋清歡的目光卻是有滿意之色的。
她是在坐在權利巔峰上的女人,能從一個出身不顯的嬪妃爬到獨攬大權的太後寶座上,自然也不會將人想得太簡單了。
雖是感激宋清歡救了自個性命,可她也不信宋清歡是無所求的。
如今的宋家可不比得當年,日漸沒落不說,也越發叫人往輕了瞧。
宋清歡堂堂的王妃不做,一個姑娘家卻跑去經商,還能不顧自身安危闖進火海。
這樣的人,當真就是無所求?
薑太後嘴裡甚個都沒說,可心裡卻都想得清楚明白了。
她拉著宋清歡說了半天話,誇得一回一品居的同點妝閣的東西不錯,又說起了齊北候府當年的風光。
臨了又賞了好些珠寶首飾綾羅綢緞下去,拍著宋清歡的手道:“柔貞那丫頭時常同哀家提起你來,日後你若得了空便也多些往宮裡來走動走動,哀家年紀大了,喜歡熱鬨。”
宋清歡笑得臉都僵了,雖鬨不清薑太後對自個這般是何意,可樁樁件件無有不應的。
待從慈寧宮出來,她手腳都發酸了。
柔貞公主一早就聽到宋清歡被召進慈寧宮的消息,侯在慈寧宮外的必經之路上等了半響,一見她便上前打量一番,欲言又止道:“你……”
宮中人多口雜,眼線也多,宋清歡也不敢多說,隻道:“你怎麼來了?莫不是又想討我的寶貝……”
柔貞公主一笑,也應道:“你們點妝閣好久沒給我送東西了,我這見著東家,可不自個來討了。”
兩人並肩而行,隻說著衣裳首飾,胭脂水粉,小食點心這些個話。
慈寧宮內,薑太後疲憊的斜靠在暖榻上,宮嬤嬤正在身後替她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見殿內沒了彆個,這才輕聲道:“太後這般拉攏宋家姑娘,可是有用意?”
薑太後閉著眸子,長呼一口氣,道:“若是那日在火海中,是彆個主子,你能舍身闖進去?”
不等宮嬤嬤開口又道:“宋家要求的多了去了,卻都是哀家能給的,哀家瞧著這宋姑娘是個拎得清的,日後必然也有用得上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