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一見，當下跟小雲氏對視一眼，也跟著挽了衣袖上前救人。
母女三個都是嬌生慣養的主，天寒地凍的手都凍得沒了知覺，斷瓦石頭那些割了手也不曉得，血跡染在白雪上，儼如開在雪地上的一株紅花。
幾個被埋了男人的婦人一見這情形，當下也收了聲，跟著扒雪扒牆救人。
那幾個大漢倒還好，不過是被壓在廢墟下頭，將最前頭的木樁同泥巴牆扒開就能把人救出來。
幾個人都是挨著一起的，也不必細細去找，拉出一個來其餘幾個也跟著出來了。
隻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蕭辭一直掛著五城兵馬司的差事，可也不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隻這幾日城中多處出現大雪壓塌房屋的事兒，他這才跑得勤一點。
劉平駕馬回城隍廟的時候，正巧就碰見五城兵馬司的人，又見為首的是蕭辭，當下連猶豫都不曾，便上前去將緣由說得一回。
他此去城隍廟一來一回耽誤時間不說，而且他們的人也沒得五城兵馬司的人快。
劉平跟著宋清歡也辦過不少事，又死裡逃生幾回，被鍛煉的腦子反應極快，又很會權衡利弊。
蕭辭戴著鬥笠叫人瞧不清神色，身上黑色的大氅卻是厚厚的一層雪，聞言麵色一沉便問：“你們家大姑娘在那兒？”
……
蕭辭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正逢幾個大漢從廢墟中被拽出來。
幾個劫後餘生的大漢被家人圍著，也忍不住紅了眼。
周邊幾家也有人參與到救援中來，宋清歡同小雲氏母女二人都滿臉疲憊，身上衣裙也都染濕大半。
蕭辭從馬上下來，將宋清歡母女幾人打量一番，這才又將目光落到宋清歡身上。
“你倒是能耐啊。”聲音平淡，也不知是褒是貶。
宋清歡見到蕭辭頓時心裡一鬆，也顧不得同他磨嘴皮子了，指了指廢墟急忙道：“房子塌的時候，還聽見裡頭有孩子的哭聲的，方才也聽見了幾聲，你趕緊救人吧。”
蕭辭見她滿麵緊張之色，倒也沒多廢話，吩咐一聲下去，後退追上來的五城兵馬司的人都湧了上來。
宋清歡這副身子當真是身驕肉貴的，折騰這一番也累得夠嗆，一邊將小雲氏同宋清顏趕回馬車上，一邊回頭朝蕭辭道：“這裡教給你了。”
隻她還沒走出幾步，就叫蕭辭從背後拎了起來：“你還不能走。”
宋清歡挑眉。
蕭辭道：“你也知道這廢墟下頭有人，此處一時也無大夫，你這半桶水的自然要留下來，能救一人是一人。”
他麵色肅然，再正經不過。
宋清歡眉頭一蹙，到底沒狠下心來，沒好氣的呼出一口氣：“你也知道我是半桶水。”
又道：“我去跟我母親說一聲。”
既是要救人，小雲氏自是不說什麼的，隻將狐毛鬥篷替宋清歡套上，又叮囑她小心些。
小雲氏這頭才說完話，那頭劉平也帶著人趕了過來，個個都是手裡有力的夥計。
外頭又是風又是雪，小雲氏同宋清顏的衣裙都染濕大半，宋清歡便著劉平先將人送回去。
這麼一大幫人來，乾起活來也快，不多時便發現一個被埋在廢墟下的年輕男子。
五城兵馬司的人上前探得一回脈搏，臉色一沉便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