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聲持續了半刻鐘,碗中的藥酒已經全部被染黑。
宋清歡又往蕭幕手臂上紮下幾根銀針,不多時,便見一坨帶血的東西猛的從手掌上的傷口滾出來,跌落在藥碗中。
那東西壓根都還沒叫人看清是什麼,宋清歡便已經端著藥碗,直接扣進碳盆之中。
碳盆中的火苗一下子蹭得老高,還發出“劈啪”之聲。
蕭幕整個人鬆散下來,疲累的躺在床上,雙眸無神的睜開來,隨即又閉上,沉睡了過去。
可此時,閣樓內卻又傳來隱忍的痛苦之聲。
柔貞才想要問蕭幕當下如何了,可聽著這聲音,頓時心頭一凜,開了門便往順著聲音尋了過去。
屋裡頭隻剩下一個半死不活的蕭幕,同宋清歡主仆二人。
踏雪見柔貞出去,這才壓低聲音道:“姑娘,你是不是一早就曉得害禹王身邊的就是,就是慧珠?”
宋清歡正清理手上的血,眉頭都不抬一下,道:“不曉得。”
起初是當真不曉得,後頭是慧珠的表現太過明顯了,這才讓她有些猜測。
說起來情人蠱這東西不算最陰最毒之物,不過也要看下蠱之人抱著是什麼樣的心思。
若是用到征途上,便能救人性命,延長壽命;可要是用歪了,便就是相互折磨。
宋清歡隻所以打聽蕭幕身邊最得寵最得信之人,也是因為種此蠱必須是夫妻之事時,且被種之人對下蠱之人沒得防備之事。
所以從一開始,宋清歡便料想這下蠱的要麼是慧珠,要麼是那位叫陳敏怡的寵妾,隻不太確定。
倒沒想到,那最得信的,卻是最毒的。
柔貞公主一去不複返,宋清歡也不理會,將屋裡頭該清理的都清理了一番,複又將方才以毒攻毒的解藥調製出來,給蕭幕灌下去。
蕭幕被折騰這許多日子,人還昏昏沉沉的,可此番卻也曉得吞咽。
解藥喝下去了,又將手上的傷包紮一下,便基本沒大問題了。
一通忙碌下來,宋清歡已經累得不輕,雖是春雨綿綿的春日,她卻也出了一身大汗。
取了紙筆,又寫了個解藥的藥方來,放案上一放,便準備帶著踏雪先回府去了。
來時還當未必能成,倒也打算住上兩日的,不過此番蕭幕沒什麼大問題了,她自也不樂意在這兒逗留。
隻人還沒出閣樓,方去料理慧珠之事的柔貞這才又沉著臉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氣都還未喘勻,便先問道:“皇兄身上蠱蟲是不是解了?”
不等宋清歡回答,又道:“你,你有沒得法子,或吃藥或紮針都行,讓皇兄保持兩個時辰的清醒,看起來跟正常人差不多那樣的。”
慧珠已經被看守起來,此事倒是不必著急,可眼下著急的卻是薑太後的召見。
禹王妃許氏已經著人將蕭幕要進宮的衣裳都準備好了,便連這許多日的去向也都有了說法。
此時馬車就侯在不遠處,隻要蕭幕能走能說,他們這一關便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