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眸看過去,無聲一歎,這才又道:“好,我這就去瞧瞧。”
又問楊氏:“魏伯母,魏三哥在哪兒呢。”
楊氏拿帕子抹了淚,忙起身:“我帶你去。”
從正屋出來,往東廂房去,便是魏玉堂暫住的廂房。
裡頭有兩個青衣小廝正打水同魏玉堂擦汗擦手。
宋清歡跟著楊氏進門,一眼就瞧見他躺在床上,麵色泛白得厲害。
張口就問:“魏三哥病很久了嗎?”
楊氏嘴巴動了動,輕輕應得一聲。
可不是病了很久,自打年頭那會從京都回去,隨即便大病得一場,一直到如今都還沒好。
厲州比京都熱得還快,楊氏見他心頭鬱結不散,便提議來京都住幾日,沒曾想他卻一口應下。
還當這孩子是放不下過往,哪知回了京也不往烏金巷那頭去,隻說要到這弘法寺來涼快幾日。
這一住便是半個月,倒沒想,會在這兒遇到宋家人。
宋清歡不確定魏玉堂的病是不是跟自個有關,咬了咬唇上前,坐在踏雪搬過來的小杌子上。
正伸手將魏玉堂的手從被窩裡拿出來,卻不想叫他反握住。
他閉著眸子,呼吸清淺,可手心上卻是一片冰涼。
宋清歡頓得一頓,轉身同楊氏道:“能不能麻煩伯母回避一下。”
楊氏也瞧見她的手半天沒拿出來,聞言點點頭,便又同跟著一道來的宋清顏道:“孩子,我們去喝盞茶吧。”
宋清顏看得宋清歡同躺在榻上麵色煞白魏玉堂一眼,點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屋裡頭的人都被遣了出去,踏雪便將房門大開,守在門口。
宋清歡這才將魏玉堂的手從薄毯裡挪出來,另外一隻手便搭在他的脈搏上,細細的診得一回脈,這才又輕歎一聲。
取了銀針在他身上紮了幾針下去,幽幽開口道:“我知道你聽得見,我也希望你聽得見。”
握著她手的力道明顯一緊。
宋清歡繼續道:“魏三哥,其實,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子,能文亦能武,又體貼又溫柔,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夫婿人選。”
她手上的銀針不急不緩的紮下去,明顯的覺得魏玉堂的呼吸順暢了不少。
“魏家那樣的門第,是我很向往的,曾經我也一直覺得自己將來肯定能同魏三哥喜結連理。”
“可是看到此時此刻的你,我才曉得,人無完人,魏三哥身上也有著很大的缺點。”
“我同魏三哥之所以有緣無份,也同你的這個缺點有著很大的關聯。”
被握的那隻手,拇指按壓在他的虎口上,隨即又放開,如此反複十次,魏玉堂這才清醒過來。
他睜著眸子,看著空蕩蕩的屋頂,聲音沙啞的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