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宋清歡比宋清顏看得更透徹,也更狠心。
魏玉堂這樣的心病,得有人走得近他的心裡,才能替他治得了。
他連自個那一關都過不了,縱然彆個有心要幫他,那也無能為力。
更何況宋清顏年紀也不算大,有著大把的年華,又何必掛在魏玉堂這棵樹上吊死呢。
不過,人的感情又怎麼控製得了呢。
從弘法寺下來,才進宋家大門,宋清歡就因著給魏玉堂看病一事,叫小雲氏狠狠教訓了一頓。
“你是堂堂侯府的千金,同睿王又有親事在身,就算有顆醫者父母心,可怎麼也該顧忌一點。”
“若是彆個也就算了,可你同魏玉堂那孩子的淵源你自個不清楚嗎?若是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你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教訓完了宋清歡,小雲氏又吐槽起楊氏來:“她也是的,一把年紀了,難道這點事兒也不懂,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彆人家的孩子難道就不是孩子了,虧得她也是做母親的……”
小雲氏叨叨絮絮的說了一大堆,不過宋清歡也沒放在上心,還嘀咕一句:“母親原來不是挺喜歡魏三哥的麼……”
更是氣得小雲氏直跳:“喜歡歸喜歡,可再喜歡又能怎麼樣……”
這事就這麼翻過篇去,誰都沒再提起過魏玉堂來。
可到得夜裡,宋清歡那閨閣的窗柩便又叫人推開來。
宋清歡還沒歇下,正靠在油燈下翻書。
蕭辭往屋裡頭一坐,便將她手中的書冊拿開,道:“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了?”
不等宋清歡說話,又問她:“聽說,你今兒遇到魏玉堂了?”
宋清歡將蕭辭從頭到腳的打量一回,跟著就道:“你聽說的事兒倒是挺多的。”
又道:“既然是聽說了,也該聽說個完整是不是?”
蕭辭當然不是什麼聽說的,六劍同初寒兩個人被指派的宋清歡身邊後,也沒什麼事能瞞得過蕭辭的了。
當然,就是這兩人沒被派送到宋清歡身邊,也沒能有什麼事瞞過他的。
蕭辭被宋清歡懟了也不惱,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便道:“本王這不是打翻了醋壇子麼,瞧見情敵來了,不由得就緊張起來。”
宋清歡信他個歸,眼兒一翻,便將他手上的書拿了過來,看是看不下去了,卻還裝模作樣的翻幾翻。
她道:“真該緊張的不該是我麼?聽說你風流韻事特彆多,紅顏知己都能從京都排到遼東去了。”
“哈哈……”蕭辭哈哈一笑,否認道:“沒有的事,傳言不可信,傳言不可信哪。”
還依舊將宋清歡手上那本書給拿開放好。
“魏玉堂這人就是太過矯情,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你又不是他的藥,便彆在他身上浪費精力了。”
他指了指角落裡那崩起的繡架,提醒她:“如今都已是五月了。”
沒得多少日子,婚期就將到了。
確實沒得多少日子了。
五月五端陽一過,天兒便一日比一日熱起來,穿著夏衫都還熱得厲害,日日都好換幾回。
自打那日從弘法寺下來,魏玉堂同楊氏沒得兩日便回了厲州,一去再沒消息。
也沒有人特意去打聽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