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雖沒明確的說到底是不是瘟疫,可不管怎麼樣,都隻能錯燒,不能放過一個。
倘若不是瘟疫倒也還好,可若當真是瘟疫,搞不好便能要了一城人的性命。
老何也是這麼想的,這瘟疫一事還沒傳開了,可他們這些人心裡是再清楚不過的。
自家便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個不小心死了就死了,要是傳染了一家子,那可就當真罪孽深重了。
當下便應道:“行,那我這就去安排。”
說著轉身就要走。
蕭辭腳步一頓,忙又喚住他:“讓人去給太子遞個信,說說太醫院的事兒。”
“好嘞。”老何爽朗的應道。
五城兵馬司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太醫院那些請了一夜了都不來,說白了就是看不起他們。
把事兒往太子蕭幕跟前一報,這些人就是再看不起五城兵馬司,也不敢不來。
京都城中有瘟疫,那可不是小事,就算太子不放在心上,一旦確診的話,薑太後都要跳起來。
她在霸權,再惜命都好,可到底年紀擺在那兒了,身體自也不如年輕人那般扛得。
倘若真是染上疫症,怕是最怕死的便是她了。
老何把事情都安排了下去,一時間也不敢回家去,隻合衣就在所裡躺會子。
蕭辭穿了防護衣,帶了麵巾,將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往涼房去看那幾具屍體。
因著怕是瘟疫傳染,涼房周遭也沒人守著,蕭辭帶著從順天府尹借來的仵作往裡頭去得一趟,將幾具屍體身上的特征都看得一回,再出來的時候,皆是神色凝重。
哪怕是太醫院的還沒來確診,但十有八九也能確認是疫症了。
五城兵馬司去借人的時候,順天府尹張天海都還沒睡醒,一聽說昨兒夜裡又死了幾個,頓時著急得不行,再沒得昨兒那般鎮定。
要知道真是疫症的話,若是鬨大了,他這頭頂上的烏紗帽都要保不住了。
趕緊先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把仵作領來,自個便也急趕急的起身。
許是趕得太急了,他連身上的衣冠都還未正,老遠瞧見蕭辭跟仵作都穿著防護衣帶著麵巾出來,便立時嚇得不敢吸氣。
直到二人褪了防護衣淨了手,這才敢上前詢問。
“九王爺,昨兒夜裡死得那幾個是,是怎麼回事?”
蕭辭端著茶碗抿了口茶,神色凝重的抬頭看張天海,幽幽的道:“身上症狀都差不多,身上大片的疹子,好些已經腐爛。”
他說得輕飄飄的,張天海卻聽得胃裡一陣翻騰,心中卻是慌得厲害。
瞧著這麼個架勢,怕是瘟疫無疑了。
當下連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結結巴巴的道:“那,那此事,此事該當如何?”
蕭辭老早就曉得張天海是個慫包,若不是因著薑太後的關係,這慫包也坐不上順天府尹這個位置。
便道:“張大人,這話當是本王問你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