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氏就站在廊下吩咐管事的將樁樁事兒都辦起來,見宋清歡臉色不好,便道:“你沒事吧。”
宋清歡搖頭,她周身一片冰涼,也說不上是哪兒有事哪兒沒事。
一抬頭瞧見蕭辭大步流星的向自個走了過來,頓時眼淚便止不住的留了下來。
蕭辭自是瞧見宋清歡可憐的模樣,可小雲在旁也不好太過。
隻上前同小雲氏行得一禮,歉意道:“見過嶽母,我來晚了。”
小雲氏點點頭:“有心了。”
府裡頭新喪,要辦的事兒很多,靈堂搭起來,宋老太太的遺體便要入棺,香燭貢品也要一一擺上。小雲氏一也不得空招呼。
便叫宋清歡先陪蕭辭坐坐。
宋清歡眼淚止不住的流,聞言含含糊糊的應得一聲,待小雲氏一走,她便無所顧忌的撲到蕭辭懷裡,大哭起來。
蕭辭隻當她是因著宋老太太的仙去,才心緒崩潰,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便寬慰道:“人都有這遭的,節哀。”
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感受到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心裡也多有感觸。
宋清歡把心裡頭那些害怕那些恐懼都哭了出來,頓時舒服多了,見踏雪還站在不遠處候著,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拭了拭淚,這才不自在道:“你怎麼才來。”
最近兩天疫情稍微有些控製下來,可不管五城所還是順天府都不敢大意,六劍去傳話的時候,他正接了班帶著人在外頭巡城。
叫六劍好一陣子找才找到,得了信他也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沒曾想還是晚了。
又見宋清歡哭成這樣,隻當她心裡難過沒瞧見自個,埋怨自個沒及時出現,便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耽擱了會子,下回再不會這樣了。”
兩人心思各不同,可也相得益彰。
宋清歡雙手冰涼,叫蕭辭拽在手上,又見此番院裡院外都一團亂的,這才又道:“帶我去攬悅閣坐會子,一路趕來連口茶都沒喝上。”
頓了頓又道:“城中瘟疫還沒控製住,我也不能久待,一會子還得去五城所。”
宋清歡自是理解他的,點點頭便應道:“我知道的。”
跟著又吩咐踏雪:“看看廚下能不能整治點簡單的麵食送來,一會也好叫王爺吃點在走。”
踏雪應聲而去,宋清歡便任由蕭辭拉著,兩人不緊不慢的往攬悅閣去。
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被分派出去忙宋老太太的喪事去了。
踏雪又去了廚下,一時間也沒得人可用,宋清歡便挽了袖子把紅泥小爐子點起來,親自煮水給蕭辭沏茶。
蕭辭一個人在堂屋裡坐著也沒什麼事,便跟著宋清歡去了一旁的耳房,見她雙手微微顫抖,半天都沒能把爐子點起來。
便從她手上接過火折子,輕聲道:“我來吧。”
又道:“你去坐會子,今兒個為夫親自給你沏茶。”
他笑:“這世間可也沒幾個人能有這般殊榮能喝到為夫泡的茶的。”
宋清歡心思不在此,聞言一笑,也應得一聲:“多謝王爺。”
又想起方才送老太太臨終前說的那些話,不由得又起雞皮疙瘩,頓了頓道:“我,我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