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身在其位多年,對這些虛妄的東西早已經看淡了。
薑太後是個容不得人的,當年成興帝登基又叫人抓了把柄在手裡,便是他同吳王如今沒得個好名聲,也沒得什麼建樹,卻還一樣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若非叫人指嫡,早年他吳王便該死的了,更彆說如今。
不過罰俸一年也算是極客氣的了。
宋清歡雖明白蕭辭的處境,可到底一下子沒辦法感同身受,見他此番都還沒個正經,不由得嗔怪一眼。
蕭辭卻是哈哈一笑,抬手便將人打橫抱起。
宋清歡一驚,忙抱緊他的胳膊。
蕭辭大步流星的往內室去,口中便道:“今兒個你可跑不了了。”
前些日子被這小妮子戲耍一回,到的如今還記恨著呢,這筆賬,今兒個非得一次性討回來。
宋清歡自也想起那日的事兒,紅著臉咯咯笑起來。
倒還跟著起哄一句:“誰要跑了,難不成還怕你。”
兩人說笑一句,進了內室便隻得笑聲了。
秦子衡猴急得不行,上了榻就要收拾宋清歡。
隻還沒等他成事,外頭便想起一陣敲門聲,還夾雜著蕭靖童的叫喊聲:“父王,父王……”
聲量一聲比一聲高。
宋清歡推得蕭辭一把:“喊你呢。”
又道:“興許有事找你。”
這個時辰?尋蕭辭能有什麼事?
無非是來找麻煩的。
蕭辭第一回覺得自己這女兒太不懂事了。
不滿的嘀咕一句:“彆管她。”
拉著宋清歡便要繼續。
宋清歡瞧他這色令昏庸的模樣便忍不住哈哈笑。
蕭靖童的叫聲同拍門聲還在不斷的發酵,踏雪尋梅站在廊下,輕言細語的哄得半天,都急的直跳腳了。
蕭靖童卻還道:“狗奴婢,本郡主來找父王輪得到你們說嗎。”
又道:“我父王是王妃的夫君,難道就不是本郡主的父親了嗎?”
外頭吵吵鬨鬨的,哪裡能專心,蕭辭也是火大得很,悶聲歎口氣。
宋清歡笑嘻嘻的踢他一腳:“自個得女兒,自個收拾。”
又道:“快去瞧瞧,外頭風大,彆讓她著涼了。”
蕭辭又是悶聲一歎:“真是欠她的。”
負氣的將衣裳隨便一套,裹了鞋子便出去將門開了。
他沉著臉,周身都散發著不悅的氣息,居高臨下的看著蕭靖童怒道:“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睡,上這兒來吵吵鬨鬨的做什麼?”
蕭靖童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怕他,隻當做沒瞧見。
她還是很有心思的,曉得蕭辭昨兒才回來,必定累得很,可今兒便不一定了。
手裡抱著自個常用的小枕頭,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道:“父王,你都好久沒陪我睡過覺了。”
眼圈一紅,淚珠子便落了下來:“珍珠姐姐跟瑪瑙姐姐都不在,我不習慣菡萏院的床榻。”
蕭辭眉頭一擰,見這小丫頭哭起來,那周身的寒氣頓時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