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府裡,便屏退了左右伺候的,餘音公主當著薑太後的麵便哭起來。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等女兒趕回來,她就說不了話了,太醫隻說是心中鬱結,可也沒說能不能治好。”
威遠侯夫人隨伺在側,便也垂著腦袋跟著哭:“五丫頭平日最是討人喜歡,怎麼好端端的就遭這樣的罪過。”
“我這一大把年紀了,活也活夠了,怕是待她受過也是好的。”
薑太後對威遠侯夫人倒是客氣,拍拍她的手背道:“侯夫人寬心,哀家已經讓太醫院最好的太醫都趕了過來,總有法子的。”
威遠侯夫人未必就真個為了個丫頭片子傷心欲絕,可在薑太後跟前卻也要做足了樣子,又哭得會子這才收了聲。
薑太後有話要對餘音公主說,見差不多了,便將威遠侯夫人支開,拉著餘音道:“怎麼回事?難不成還跟老九有關?”
餘音公主眸中狠曆一閃而過,咬著唇道:“便是同他沒關,我也要他脫層皮。”
一邊帶著薑太後往周南絮的小院去,便一邊避重就輕的將周南絮昨兒同蕭靖川以及宋清歡在禦花園的事兒說得一回。
她自不會說自個女兒不檢點,非要塞荷包給蕭靖川,便隻道:“老九這兒子當真生得同他一樣,年紀小小的,便能行出這等齷蹉事兒來。”
“我們絮兒才多大,竟叫他算計得死死的,當真是有什麼樣的爹便生出什麼樣的兒子來。”
罵完了蕭靖川,便又罵起宋清歡來:“小孩子家家的那點事兒,她一個大人,竟然連這些事兒也乾預,讓我們絮兒的臉麵往哪兒擱,左一句長輩右一句長輩的,可什麼時候乾出過身為長輩的事兒來。”
又道:“一個嫁了侄兒又嫁叔父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讓我們絮兒喊她長輩的。”
餘音公主氣話多,雖是避重就輕,不說周南絮半點不是,可依著薑太後對周南絮以及蕭靖川的了解,也曉得個大概。
隻不過睿王府的人同餘音公主府的,一個輕一個重,自然便有偏向,便當這事兒就是餘音公主說的那般。
周南絮的小院子在前,餘音公主這才收了聲兒,抹得一把眼淚,扶著薑太後進屋去。
周南絮躺在床上,哭得一雙眼兒通紅的,屋裡頭能砸的都砸了,一見餘音公主同薑太後來了,頓時從床榻上跳起來,奔到薑太後跟前,一把保住她,張口想說話,卻也隻得發出“啊,啊”聲。
到得最後,便隻得繼續哭起來。
“哎喲,可憐我們絮兒造的什麼孽哦。”
薑太後撫著南絮的腦袋,輕聲哄著,挨著小丫鬟抬上來的椅子坐了,仔細打量一回周南絮,見她眼兒通紅,麵頰微有紅腫,眉頭一擰,也不說什麼,隻將人抱進懷裡便哄道:“絮兒乖,乖啊,哀家給你將整個太醫院最好的太醫都請了來,保證你肯定沒事。”
周南絮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可還是點點頭,往薑太後懷裡一鑽,又嗚嗚哭起來。
餘音公主也跟著抹得一回淚,可見這屋裡頭什麼都砸得亂七八糟的,眼眸往周南絮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身上一落。
那幾個丫鬟便頓時瑟瑟發抖起來,忙將這屋內的狼藉都收拾乾淨。
薑太後抱著周南絮哄得會子,太醫院的幾位經驗老到的老太醫便也帶著藥箱急急匆匆的趕了來。
進得屋內,薑太後還抱著周南絮在懷裡,當下便冷哼道:“哀家一把年紀了,都比你們跑得快,虧得你們還是行醫治病的大夫,若是個命不久矣的,碰到你們豈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