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寬慰了百香幾句,折回正屋的時候,六劍已經離開了。
宋清歡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人卻透著一股子寒意。
踏雪曉得她心頭必然是不好受的,可勸慰的話,卻也說不出口,隻把百香那頭的情況說得一回。
宋清歡聞言,便道:“我一會去看看。”
傷得這麼重,也不能驚動大夫,可也還是要對症下藥的。
宋清歡緩得會子,換了衣裳,這才往尋梅的屋子去。
百香已經累極了,已經睡沉了過去,宋清歡給她把了脈,又看了傷,便離開了,也沒叫人吵醒她。
也不曉得詩書傳家的魏家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把百香折騰的內傷外傷都有。
幸得去歲五沙瘟時,在一覽居將東廂房劈出來當了她的藥房,裡頭的藥也多,按著百香的身體情況倒也把內調外養的藥都配了出來。
又把照顧百香的事兒都交給了尋梅。
紅央同旭哥兒都在府裡頭住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可除了宋清歡身邊貼身伺候的幾個,也沒人曉得,這事自也傳不到他二人耳中。
宋清歡昨兒一夜沒睡,曉得了張雲微的事兒,更是睡不著了。
蕭辭在五城所忙到未時才回來,宋清歡還在屋裡頭坐立不安的,午膳也吃不下去,蕭靖川和蕭靖童本是來了一品居的,又叫她趕回去了。
蕭辭一間屋就見她跟個沒頭蒼蠅似得,頓時就道:“怎麼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浴房裡頭去換了身家常的衣裳來。
宋清歡早上那會聽了他的話,不敢亂來,這會子見他回來了,便立時黏上去道:“六劍回來了,雲微姐姐的死也不尋常,我,我這心裡跟抓心撓肺似得難得。”
她跟著蕭辭進了浴房,見他換衣裳,便上前幫忙,可她魂不守舍的,衣裳係帶打了死結都不曉得。
蕭辭哪裡還敢叫她伺候,忙動作利索的把衣裳穿好,便道:“你彆著急,這事兒我已經曉得了,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會再著急也無用,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宋清歡自打曉得了真相,便一直忍著,這會子在蕭辭跟前便再忍不住,鼻尖一酸,眼淚便跟斷了線的珍珠似得往下落。
跟個孩子似得往蕭辭懷裡一撲:“我怎麼能不著急,雲微姐姐那樣好的一個人,竟然叫他們魏家折磨成那樣,最後還要了她的命,什麼狗屁詩書禮儀之家,我看他們魏家就是吸血的魔鬼……”
蕭辭曉得她心裡難受,這會子說什麼也都無用,便隻將她抱在懷裡,一下下的撫著她的後背,直等她罵完了,哭得連力氣都沒了,這才把人抱出浴房,放到內室的貴妃榻上。
“她自打把旭哥兒托付給你,便是存了死誌的,此番死在魏修明的手上,也是她一手算計的,我們既幫了她,自是要幫到底,要如她所願將她的死因揭露出來。”
宋清歡一天都沒用什麼東西,方才又哭得那一頓,這會子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跟著貓兒似得抽得幾聲,便道:“那,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