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蕭柔貞同無念以姐妹相稱,依著宋有渝遠方親戚的名義就此在嶧城紮了根。
家裡住了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宋有渝當天夜裡也沒在自個的小院裡留宿,隻住到大營裡去了。
到得第二日中午,戶籍一事宋有渝便已經辦妥當,索性軍中無事便請了半日假給蕭柔貞送回去。
隻人都還未走到自家門前,那院子裡便傳來一聲驚叫,宋有渝唬得一跳,還當是京裡的人追到遼東來了,疾步上前,一腳將那院門踹開,眼都還沒瞧清便覺得麵上一疼,還涼涼的。
一尾活蹦亂跳的從他麵上跌到地上,俊臉上便留得些紅印子。
蕭柔貞雙手拿著菜刀,瞧見宋有渝麵上,身上那些個汙糟,頓覺牙疼,嘴裡忙道:“對不住對不住,我,我不知道你這個時候會回來。”
一麵說著,連手裡的菜刀都不及放下,忙又去將掉在地上那尾魚抓起來。
宋有渝看著蕭柔貞拿著菜刀就唬人,生怕她沒傷到自己,反倒傷了彆人。
忙一彎腰將她手裡的刀奪了多來,一手拽著魚頭便往水盆裡扔。
“你不會這些活計可以讓梨花來。”想起方才那慘叫聲,又忍不住歎口氣:“我還以為京都的人追到這兒來了,嚇得我命都去了半條。”
蕭柔貞硬著頭皮站起身來,隻覺手腳都無處安放,乾巴巴的嘿笑一聲:“對不住啊,對不住,梨花說你家裡的油不夠了,去街上添點,我想著反正也沒事乾,就幫忙把魚給殺了,哪裡知道……”
眼眸一動,見他身上還掛著魚鱗,忙掏了帕子上前:“我給你擦一下……”
不等蕭柔貞近身,宋有渝便將她的拽住,見她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此刻凍得紅通通的,眉頭一蹙便道:“不用了,我去換身就行了。”
眼眸往自個身上一瞧,也沒見多臟,便又把刀放好,交代一聲:“你先進屋坐著,一會我來收拾。”
蕭柔貞應得一聲,也當真不敢再添亂了。
她雖是厚著臉皮來投奔宋有渝,說要蹭吃蹭喝蹭住,可心裡卻明白得很,如今她可不是什麼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柔貞公主了。
既是下定決心要當了普通人,自然不能還端著公主架子,當真要宋有渝養著。
隻不過,她好些東西都不會,事事都要從頭學罷了。
宋有渝回屋換了件深色的襖子,也沒進堂屋,就在院子裡將那條打了他一耳光的魚給解決了。
蕭柔貞聽見動靜,便跑出來看,隻見他抓著魚在粘板上,一刀背就將魚拍暈,隨即刮魚鱗,破肚掏內臟除魚鰓,動作一氣嗬成,半點違和感都沒有。
蕭柔貞瞧得眼都直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瞧見彆個殺魚,也才曉得似宋有渝這樣的公子哥兒原來也會殺魚。
見宋有渝將魚處理乾淨,用水衝洗一回,放在盤子上用鹽醃上,便忍不住道:“你會下廚嗎?”
宋有渝並沒有什麼君子遠庖廚這樣迂腐的思想,當下應得一聲:“當然會啊。”
又道:“一會我給你露一手。”
他在遼東待了這麼久,那一身公子脾氣早就磨得乾淨了。
在軍營裡,人人平等,誰都不會還帶個小廝來幫忙料理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