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三人合計一回,在胭脂樓定了雅間,叫了幾個姑娘,擺上一桌酒菜要李老爺過去坐坐。
李老爺本來也是心裡頭沒個準,這幾個請了,他便也當真去了。
人一上桌,酒還沒喝兩盅下肚,杜家大少便作為領頭人先開了口。
酒盞一舉便問道:“李叔,聽說您最近接了睿王爺那邊的差事?”
難得杜家大少這般客客氣氣的同李老爺說話,頓時便覺出幾分投靠蕭辭的優越感來,冷冷淡淡的應了一聲:“嗯,是接了個差事。”
他這抖起來的姿態倒是叫杜家大少很不喜,要曉得李老爺原來說話可從來不敢這樣的。
杜家大少便真當李老爺是再蕭辭那得了不少好處,眉一擰,心生不喜來,可還是軟聲勸道:“李叔,咱們也算結交多年了,怎麼說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老心裡頭有什麼氣隻管往我身上撒便是,可千萬彆衝動了。”
李老爺曉得杜家大少這是在說督工新建碼頭的事兒,當下心裡正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個的顧慮說了。
一時半會的,他也不說話,眾人便都以為他是真的投到蕭辭那頭去了。
杜家大少同陳知府倒也還好,本著即便是真投了,也要拉回來的意思,可周老爺卻忍不住了。
周老爺同李老爺這幾年都不對付,特彆是李老爺,為著周家搶親事的事兒,處處都多有針對。
周老爺覺得也就是樁小事,偏生叫他記恨這麼多年,對李老爺越發看不上,此番見他不做聲,當下就惱了。
手裡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就罵道:“他愛去當人家的狗就讓他去好了,有什麼好說道的,那麼大哥人了,半點見識都沒了,這年紀也都白漲了。”
杜家大少一見周老爺這架勢心頭便道壞了,忙開口穩住周老爺,示意他不要在說了。
哪知陳老爺也變了臉,酒盞往地上一砸便冷笑道:“喲,感情今兒個請我來吃酒,還就是為了折辱幾句的啊?”
心頭的火越燒越旺,當下也不管不顧起來了:“我就是給睿王爺當走狗去了又怎麼樣?我給他當狗好歹還能分到些骨頭肉湯,你瞧瞧這建碼頭多大的事兒,他都能放心交給我去辦。”
“什麼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呸,我跟你們可不是一條繩的,你們一個個的都踩著我上去,什麼時候還正眼瞧過我一回?我告訴你們,睿王爺建碼頭這事兒我不僅接了,還非要把它做好了,反正我都已經給人當狗了,怎麼著也要當隻忠狗。”
周老爺氣得麵紅脖子粗,揮動著拳頭便要同李老爺乾架,還是杜家大少跟陳知府一塊攔著才沒能成事,可嘴裡也沒得句好話:“姓李的,你這蠢貨,你以為蕭辭是什麼好東西,你投到他門下他還能真心待你不成,光看這建碼頭的事兒,就曉得他是利用你,利用你挑撥離間。”
李老爺何嘗不曉得蕭辭這存的不是什麼好心,可就是曉得蕭辭利用他,他也樂得惡心惡心周老爺,當下就道:“我樂意給他利用,怎麼著,好歹我還有利用價值呢,不像你們,想讓人利用,人家也未必肯利用。”
話到此處,便已經算是徹底翻了臉了,李老爺當下也不多留,見杜家大少同周老爺,陳知府都挨個看個遍,這才冷哼一聲,轉身出了門。
杜家大少急得頭頂直冒煙,心裡頭恨這周家的不曉得以大局為重,可這話又不能明著說,隻得一跺腳趕緊去追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