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沒在意,伺候他先把淋濕的衣裳換了,又將乾淨的鞋襪堆到他跟前,接了話頭道:“今年這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麼多雨水的,再這麼下下去,隻怕到了秋日那些田地都顆粒無收。”
蕭辭除了鞋襪,盤著腿坐到矮榻上,悶聲應得一回,多的也不說。
何止是田地顆粒無收,隻怕還有更大的災禍。
尋梅早些日子出了嫁,新提上來的麥青接了她的事由,恭恭敬敬的捧了茶水點心上來,複又小心翼翼的退到廊下守著。
蕭辭端著茶碗抿得一口,覺得身上暖烘烘的了,這才從懷裡掏出宋有渝送來的書信,遞給宋清歡:“景瑜來信了,你給看看。”
宋清歡應得一聲,倒也沒說什麼,接了信來瞧得一回,不由得便跟著蹙眉頭。
複又將書信往蕭辭那兒一塞:“這信是寫給你的,不用給我看了,你自個瞧著辦便是了。”
信裡頭的內容也沒彆的,還是先頭那一樁。
蕭柔貞的身份擺在那兒,本來就是樁麻煩事,既是未求到自個跟前來,她也樂得撒手不管。
再說了,想管也沒辦法管,小雲氏生的那孩子,雖是精細養著,過了百天,可也三天兩頭的病著,把小雲氏也磨得不成樣子。
宋家宋文德又是個不頂事的,天天隻知道他那些個書畫甚個,小雲氏天天得照顧幼子不說,宋清顏年紀也不小了,親事若是再不定下來也不成樣子了。
光是這兩樁事兒便有得她操心的了,若是再把宋有渝的事抖回去叫她操心著,隻怕得愁死。
宋文德同小雲氏都不是那等勢力眼的人,宋有渝娶妻不管是高門世家還是小門小戶的姑娘都好,隻要他自個喜歡,也不會多加阻攔,可這人是蕭柔貞那又不一樣了。
宋有渝乃是宋家的嫡長子,蕭柔貞正兒八經的嫁到宋家,那也是要當主母的人,日後少不得也要同京中那些人家打交道,她頂著那麼一張臉,可怎麼去掩蓋。
就算將她的身世編造得天花亂墜的,可隻要有心人一查,必然能查出端倪來。
一個本該死去的公主,卻還活得好好的,並且嫁人生子,光是如此便不是小事了。
蕭辭看著宋清歡那副巴不得不管的模樣,樂得笑起來,細細的將書信疊起來裝好,就逗她:“讓我管我的話,我當然是支持小舅子的,隻是這以後出了事……”
宋清歡瞪他一眼,冷笑道:“出了事你還逃脫得乾淨不成,可彆忘了,柔貞隻所以能順利的詐死,這其中可少不了你。”
蕭辭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這小混賬東西,還威脅起為夫來了。”
說歸說,笑歸笑,可小舅子都求到跟前來,也不能當真不管,畢竟不是信任他這個姐夫,也不會給他寫信來了。
蕭辭在心裡盤算一回,就道:“我聽說這世間有種能異人,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你說柔貞要是換了副麵孔,這事還難不難?”
宋清歡原來也曾聽師父當說古般提過“換頭術”,可也隻是這麼聽說過,也沒見過有真實的列子,此番蕭辭一說,她便也大信,眉頭一擰便道:“那你去把那異人尋出來,給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