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的水性本就一般,被大浪衝下船的時候,人還又些發懵,一連嗆了幾口水,從發黃的水裡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離那艘大貨船好遠了。
水流太急,她連穩住身形都吃力,在水中浮浮沉沉幾回,彆說遊回去,卻是連保持原地不動都難的。
一顆斷木頭從前頭衝過來,她也不及避讓,好巧不巧的砸在腦袋上,整個人便暈暈沉沉的直往下墜。
整個人嗆得連呼吸都難,心裡想著,原本是打算來給蕭辭收屍的,這回倒好,把自個也一快搭上去了。
胸腔間一陣陣的壓迫感使得宋清歡頭昏腦漲的,連思考的能力都沒得了,眼眸一瞌隻當這會死定了,忽而隻覺腳踝一緊,掙得一下沒掙脫,隨即便沒了意識。
滴答滴答的水聲不絕於耳,吵的人腦袋發漲,宋清歡睜開眼來,隻瞧見一片破敗的房梁,上頭還纏著不少的蜘蛛網,那屋頂有幾處已經缺失了瓦片,透過那缺失的地方還能看到外頭灰暗的天色。
宋清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怎麼就跑到這兒來了,閉著千金重的眼皮眯得會子,這才想起昏迷前的那些事兒。
眼眸重新睜開,還未來得及側首,就聽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你醒了,有沒哪兒不舒服的?”
隨即映入眼簾的便是蕭辭那不修邊幅的模樣,往日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早亂得跟個雞窩似得了,身上的衣衫滿是褶子,眼下一圈烏青,嘴唇脫皮,下巴上儘是胡渣,又醜又難看,要不是宋清歡識得他,還當是哪兒來的流浪漢。
“這是哪兒啊?我們還活著嗎?”宋清歡眯了眯眼兒,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可她一動腦袋就疼得厲害,伸手一摸,竟然還纏了一道。
蕭辭忙按住她:“彆動,你腦袋受了傷,先躺一躺。”
跟著又問她:“你餓不餓?渴不渴?”
他不問,宋清歡還不覺得,這一問,便立時覺得當真是又餓又渴得厲害,便點了點頭。
蕭辭道:“你等會。”
說著便又折身往一旁去,宋清歡跟著他的身影轉過頭去,隻見不遠處架著一堆柴禾正燒得劈裡啪啦的響。
柴禾邊用石頭架了起來,上頭排著四五節對半劈開的竹筒,竹筒裡頭微黃的湯水翻滾著。
宋清歡鼻子瑟塞,也聞不到是什麼味兒,隻見蕭辭用衣料包著那燒得滾燙的竹筒,迅速將裡頭的湯水倒入另外一個用竹筒做的小碗裡。
蕭辭扶著宋清歡坐起身來,又吹了吹那小碗裡頭的湯水,這才遞到宋清歡跟前:“什麼都沒有,先將就一下。”
宋清歡許是在水裡泡得久了染了些風寒,不僅鼻子塞就連嘴巴也嘗不出味道來,將那微黃的湯水儘數喝進腹中,覺得周身都舒服得多了,這才將那小碗遞給蕭辭,問道:“王爺,這是什麼湯啊?”
白水肯定不會是白水的,她雖嘴巴沒味,可也能瞧見那湯麵上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脂。
蕭辭眼眸一閃,嘿嘿笑道:“田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