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說那燒毀的院落許也是白骨遍地,這話也不過是說著嚇唬嚇唬宋清歡的。
可哪知,真去了那兒才曉得根本不是嚇唬,而是真的。
山下這把火比山上那把火更厲害,一排連著七八個農家院落都燒得精光的,也虧得周邊沒得屋子相連了,否則燒儘的也不止這七八個院落。
宋清歡白著臉看得一回,隻覺頭皮發麻得厲害,拽得蕭辭一把便道:“你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要把一村的人都殺儘?”
這麼多屍體,還又燒了幾場火,要說不是人為的說出去也沒人信。
蕭辭擰著眉頭沒說話,往前行得幾步,用樹枝撥了撥地上那些燒得剩下的殘骸,半響才歎得口氣。
抄家滅族怕也不過如此了。
大白天裡,光瞧著那麼多森森白骨的,也叫人隻覺後脊背發涼。
宋清歡站在外頭也不敢往裡頭去,見蕭辭半響也沒得要出來的意思,便喚得一聲:“九叔,能走了嗎?”
蕭辭轉過頭來,見她一臉慫樣,唇角一勾,正要應聲,卻又忽而神色一變,厲喝一聲:“什麼人。”
腳下卻已經飛速奔了出去。
宋清歡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隱隱約約的也沒瞧見什麼,隻見那叢草晃動得飛快,也不知到底是人還是野物。
蕭辭的身影不過片刻就瞧不見了,宋清歡一個人也不敢待在那燒毀的院子前,便先行往暫住的屋子行去。
隻宋清歡方向感不大好,對此處又不熟悉,走得一圈下來,這才發現自個迷了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之前歇腳的那屋子了。
天上又飄起了鵝毛細雨,宋清歡一想到這村子裡死了那麼多人,便一陣陣的惡寒,生怕真個有鬼。
蕭辭去而複返,既沒在燒毀的院子前尋到宋清歡,也沒在歇腳的屋子尋到她,也唬得麵色發白,一邊在村裡頭尋她,一邊喊她的名字。
等見到宋清歡一臉慫包樣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
可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你能再出息點不?這麼點大的地方還能迷路,可真是越發本事了。”
宋清歡被他懟了也不惱,隻撇了撇嘴趕緊拽著他的胳膊,轉移話題問道:“怎麼樣?追到了嗎?”
蕭辭眼眸微沉,搖了搖頭道:“我們明兒一早離開,這兒有點太邪門了。”
他說邪門,宋清歡便當是鬨鬼,神色一肅,連連點頭應下:“好。”
回了歇腳的地兒,宋清歡把炮製好的藥材配了方子,該怎麼處理的都怎麼處理了。
夜裡頭蕭辭還是在堂屋裡燒了火,兩人就著中午吃剩的就將一番,又喝了藥,這才歇下。
白日裡蕭辭說得一回邪門,宋清歡便都一直記得,到得晚上便半點不離他,非要挨得緊緊的才敢睡覺。
蕭辭被她這模樣逗得哭笑不得,還笑罵一回:“平日不是挺硬氣的麼,怎麼這會子竟是膽小如鼠了。”
他眼珠子一轉,便又笑起來:“莫不是故意要占為夫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