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鳴冤鼓數百年來,經過歲月的洗禮,也隻是放在那兒當個擺設,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還真叫人給敲響了。
不僅敲響了,還是個婦人。
成興帝彼時還打著哈欠,猶猶豫豫的,也不知道是見還是不見的好。
他那伺候了一夜的美人一邊給他更衣,一邊勸道:“聖上,這鼓就設在宮門外,既是被敲響了,不僅是文武百官瞧見了,怕是底下的老百姓也瞧個正著。”
又道:“那齊北候是個不頂事的,雲氏左右也是個婦人,能有什麼莫大的冤屈,既是敲響了聖上便賞個臉去瞧瞧,先看看這冤屈是什麼。”
那美人也不是新進宮的了,年歲瞧著不大,可把成興帝那點兒性子摸得透透的,連哄帶騙的便把人送去了金鑾殿上。
成興帝一走,那美人麵上的笑意便淡了下來,輕聲吩咐身旁的宮人:“去給娘娘報個信。”
薑太後病倒後,朝中大事一概再不歸她管了,成興帝的性子又養散了,不愛管朝中大小事,便是三日一早朝,他也總要文武百官等上半個時辰或者一個時辰。
來了他也不問事,多是中書台那幾位在理事,他自個不是撐著腦袋打瞌睡,便是露個臉便先行離去。
今兒個叫那美人哄得一回,倒還升起幾分興致來,一進大殿便問:“那個,齊北候夫婦不是在宮外鳴鼓嗎,怎麼沒傳喚進來。”
中書台的幾位大人掀了眼皮子瞧得成興帝一回,倒是有些奇了怪了,可隨即還是吩咐人去宮外將齊北候夫婦二人宣入宮。
從宮門外直到金鑾殿,要走好一段路,成興帝等得無聊,又不想理彆的事兒,便由中書台的幾位老頭子把旁的事兒理了,自個則捧了盤糕點吃得津津有味。
等中書台幾位把事兒理得差不多了,宋文德同小雲氏也被引著進殿來了。
成興帝同蕭辭是平輩,偏蕭辭又娶了齊北候的女兒,這齊北候比成興帝還要小上幾歲,按著這些幾個亂七八糟的關係,卻比成興帝高出一個輩份來。
成興帝正要開口,可一想到生生矮了人家一個輩份,心裡頭有有點兒不歡喜,頓時連對齊北候夫婦鳴冤的事也少了幾分興致,隻淡淡開口道:“齊北候,齊北候夫人,你們這一大早的在宮外擊鼓是所謂何事啊?”
蕭蔚就站在一旁看著,眉峰卻泛著冷意,可也不出聲。
宋文德還沒進殿的時候,打了一肚子的腹稿,這會子對著成興帝倒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小雲氏紅著眼哭道:“臣妾有話想問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