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也不接話,把屋裡伺候的小丫鬟都遣了出去,又將宋清歡的錦被緊了緊,這才道:“你跟說說,怎麼回事?那黑瞎子?”
宋清歡也沒得什麼好瞞的,在山林那會,她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轉圈,壓根就繞不出去的時候心裡也著急得不行。
周溢也不知道藏身去了哪兒,怎麼喊都喊不應。
也不知道那黑瞎子是聽著聲音尋了過來,還是聞著人味尋過來的,一聲吼,猛的從背後撲過來的時候,宋清歡也嚇得不輕。
因著是進山林狩獵,她身上也帶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藥,處於危險之時也是出於本能的將將那些藥粉都撒了出去。
關於什麼妖孽,控製黑瞎子什麼的也是無稽之談,那隻黑瞎子不過吃了她的藥,這才聽得懂人話,聽得懂她的命令,可那些藥到底是藥效有限的。
倘若蕭辭等人不是及時尋來,隻怕不到天亮,她跟周溢肯定都是要進黑瞎子的肚子裡去的。
宋清歡道:“我也是沒得法子了,周溢重傷我搬都搬不動他,可要是不管他,又顯得太無情了,我就隻能讓黑瞎子乾點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給周溢造一個柴禾床,又比如,把周溢抱上去,再比如,順便幫忙撕點柴禾燒一燒。
也是那黑瞎子神誌不清,要是清醒過來,還記得有這麼樁往事的話,指不定得羞憤欲死。
事兒都過去了,宋清歡不過幾句話便概括過去,可其中凶險也隻得她自個曉得。
蕭辭聽得心裡揪得緊緊的,越發後悔白日裡讓她獨自進山林的事兒,深歎口氣便道:“南瑤這人從小就邪氣得很,你以後還是離她遠點,免得在她手上吃虧。”
宋清歡眨巴眨巴眼兒,將碗裡的薑湯喝儘,這才順手把碗遞給蕭辭,問道:“這事是她乾的?不至於吧?”
南瑤這人瞧著討厭,可她有什麼話就直說了,也不像那種陰著毒的,她一向都是明著毒。
蕭辭同南瑤真是一道長大的,南瑤是什麼樣的性子,他不說了解十分,可五六分絕對是有的。
這世間的壞人,大抵是人前和善,背後陰毒,可南瑤就不一樣了,她要惡毒起來,人前惡毒,人後更惡毒。
這也是為什麼十年前南瑤有心要嫁給他做繼室的時候,他拒絕了,養這麼個人在身邊,他那一對兒女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長大。
本以為過了十年,她再怎麼也應該長大,成熟了,對舊事也忘懷了,沒想到,如今卻是變本加厲了。
蕭辭原先還不欲說起那山林中的五行八卦陣,但此時見宋清歡還沒有危險意識,生怕她將來被人算計死了,還對人感恩戴德的想了想便道:“你被困在山林裡頭,還有黑瞎子,以及山林裡濃厚的霧都不是巧合。”
他細細的將那按五行設的陣法說得一回,又講清楚此事的厲害關係,複又道:“這世間哪有這麼多巧合,進山的人那麼多,怎的偏偏這些個倒黴事兒都落在你頭上了。”
宋清歡這會才醒悟過來,應得一聲:“怪不得我一直被困在林子裡出不來,我還以為是自個記不住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