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自然曉得孩子們的心意,可她心裡也是當真沒疙瘩的,但幾番同孩子們解釋也沒用,想了想,便索性讓人給蕭辭送了一大甕陳醋去。
陳醋比南瑤的人先到,送到蕭辭手上,他正焦頭爛額的跟幾個一道南下的大臣商討這功德碑所立的位置。
因為商量了半天也沒商議出個對策來,才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回到驛站,冷不丁的瞧見周溢捧個甕上前,還當是當地那些富紳為了討好他而送來的,不由得煩躁道:“什麼玩意都往爺這兒送,拿開。”
周溢麵皮抽了抽,卻也不動,隻道:“王爺,這是王妃著人送來的,您確定讓屬下拿開?”
蕭辭神色一頓,瞬間麵上便蕩起兩分笑意來,渾然不把方才的話放在心裡,開口道:“既是王妃送來的還不趕緊放下。”
周溢很識相的應得一聲,放下醋甕就走了。
這甕也就是普通常見的甕,沒什麼特彆之處,因著封得好好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可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叫蕭辭心頭樂開了花,邊把上頭封的泥敲掉,邊輕哼一聲:“小妮子,算你有良心,還曉得給為夫送東西。”
南瑤南下的事,蕭辭這兒早就得到消息了,就是蕭靖川那兒送來的信跟派遣過來盯梢的人都到了,偏生宋清歡那兒卻是沒得隻言片語的。
他這心裡正不上不下的,一邊又擔心宋清歡這醋吃過了頭,又一邊擔心興許這小妮子壓根就不放在心裡,左右矛盾好幾天,整個人倒是越發暴躁起來。
沒想到卻叫這一翁醋給撫平了心頭的躁意。
甕上封的泥一敲,便能聞著一股子酸味了,開了蓋了便整個屋子都是酸醋味。
蕭辭猛吸一口,嗆得整個胸腔都是酸味,了唇角的弧度卻是越揚越上,樂嗬嗬的笑道:“說你是醋缸還不信,人都還沒到呢,醋就先送到了。”
笑過了,心裡又有點想宋清歡了,也不知道自己離京這麼久,她日日一個人歇息會不會覺得不習慣。
心裡這麼一想著,又瞧著那一翁醋,一邊將文房四寶擺出來,一邊喚周溢:“本王今兒吃醋,你去整治點螃蟹來。”
周溢……
這會子才二月的天時,上哪裡去尋螃蟹,就算有,那也沒什麼吃頭的呀。
這話周溢還沒說出口,蕭辭自個便好似反應過來一般,又道:“算了,本王要吃醋,讓廚房今兒做餃子吧。”
吃醋配餃子。
周溢麵皮抽了又抽,還是去了。
蕭辭卻還嫌一甕子醋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馬月的,索性舀了些出來磨墨。
用醋磨墨,寫出來的字都帶著一股子酸意,洋洋灑灑的寫了幾大頁,晾乾了封好便讓人往京都給宋清歡送去。
這信送到宋清歡跟前,一打開來也還是一股子酸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