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連半個月都沒有就結束了,就算再是如何不忍不甘,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家人和宋家人上斷頭台。
除了不忍不甘之外,還有愧疚,若是他能力再大一點,也至於遇到這樣的時候,壓根就沒辦法。倘若似他父親那般的話,肯定不會讓這事就這麼發生的。
宋清歡深吸兩口氣,神色才微微有些緩和,縱使心中再是難過,可她也明白,不怪蕭靖川。
那背後之人要的是雲家的命,要的是宋家的命,就算自個和蕭辭都在京都,也未必就能力纜狂瀾。
她道:“不關你的事,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到底還是心裡難受,話到最末隱隱帶了幾分哭腔,她打住,稍微沉默片刻,將那幾分哭腔壓下去,這才又道:“你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多性命,雖然都已經去了,可也不能就讓他們就這樣走了。
雲家一門忠烈,世代都是死在沙場上的人物,如今一門全滅,也不應該讓他們都背上通敵背叛朝廷的罵名。
蕭靖川冷靜的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回,從最開始彈劾雲家那裡說起,包括朝中有士大夫狀告蕭蔚假公濟私,以及後頭將雲家交由大理寺調查,雲家直接被定罪一事都細細說來。
末了這才又愧疚道:“最開始的時候此事是由邑王督辦的,後頭交由大理寺時,我還鬆了口氣,以為能拖上幾日,將父親等回來,哪裡曉得大理寺卿跟變了個人一樣,手段不僅毒辣,而且動作極快,快得我都措手不及。”
他眉心蹙起,又是一歎:“也怪我想得太簡單了,這才沒做足準備。”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都無用,宋清歡手上的茶碗都沒了暖意,可還叫她捧著手中,問道:“可曉得大理寺卿是誰的人?”
明麵上大理寺卿同蕭蔚好像是一路人,蕭蔚督辦的事情轉到大理寺卿手上,不過是左手換右手的事,可宋清歡卻明白,蕭蔚這樣得了兩分顏色就抖起來的人,肯定拉攏不了手段如此陰狠的大理寺卿,興許這位大理寺卿早已經歸順到那人手下。
事實上,宋清歡想得也沒錯,蕭靖川發覺不對勁之後,立時就順著大理寺卿細細密密的查探過,發現這位大理寺卿還真不是蕭蔚的人。
此番宋清歡問起來,他便也眼眸一垂,說出一人的名字來。
正是宋清歡猜想的那人。
宋清歡身子一僵,整個人往椅子上一靠,仿似周身的力氣都被抽得乾淨。
雙手微微顫抖的將手中的茶碗擱到案幾上,腦子有些亂,口中卻問道:“雲家進京也都好幾年了,西北的勢力,以及雲家軍全部都由朝廷接了手,整個雲家被架空了,為何他還要趕儘殺絕?是雲家早些年同他有深仇大恨嗎?還是他在擔心雲家軍會念在舊情上,聽從雲家的安排,阻礙他的前程道路?”
顯然不是的,雲家同那人也沒有什麼需要滅門的深仇大恨,雲家被架空,已經是沒了威脅,如若不然,雲家就這麼冤死,西北的大軍肯定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總會鬨出些事兒來,到時候那人豈不是得不償失。
既沒有仇,也沒有阻擋,那便是為了彆的,可至於是為了什麼,宋清歡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