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宋清歡一道打算去遼東的是劉平跟周嬸子,劉平負責駕車,周嬸子便負責照顧宋清歡。
宋清歡身上有傷,馬車也跑得飛快,她一路上都喊著這兒痛那兒痛的不舒服,待出了城,便一定要歇會子了。
周嬸子也怕她身子受不住,雖是心裡著急,可還是讓劉平停了下來。
如今想想,隻怕宋清歡那會早就有預謀了,如若不然也不會將她給支開。
周嬸子聽吩咐去附近尋水的時候,念著宋清歡身上有傷,便也沒多想,哪知她才走出不過百來步,宋清歡就將劉平踹下了車,自個架著車毫不猶豫的便衝下了山崖下,連一句話都沒有。
那山崖也算不得高,可壞就壞在山崖下是一處急流,連人帶車的衝下去,隻聽得一道入水的聲音,便什麼都瞧不見了。
周嬸子跟劉平看著馬車衝下去的,卻什麼都做不了,就連去尋人都沒得法,最後也隻得匆匆回京。
她簡短的將來龍去脈說得一回,蕭辭跟蕭靖川父子二人瞬間便麵如紙色了。
自那日起,蕭辭便再沒見過宋清歡,派去搜尋她下落的人,從出事的地兒蔓延了方圓幾百裡,除了從河水中打撈出破爛的車廂,以及死的透透的馬匹外,便再無辦點消息。
宋清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著一個月過去,她到底是生還是死也無人曉得。
蕭辭跟著搜尋的人熬了七八日,身子到了極限,站在打撈的船隻上隻覺頭暈眼花得厲害,跟著便一頭紮進河中,也幸得跟著一道的都是識水性的好手,飛快的將他救了上來,蕭靖川隔著老遠瞧見這一幕,也被嚇得不輕。
自那日被救起後,蕭辭就一連病了三個月,整個三個月,宋清歡依舊沒得消息,旁人都說她死了,可蕭辭卻總不信,既未同她設衣冠塚,也未設靈位祭拜,隻當她是出行遠遊了一番。
蕭辭病愈後,一改往日委婉的作風,整個人變的又淩厲又果斷很辣,三番五次的從中阻擋了蕭恩的好事。
蕭恩謀劃之事,連著幾樁都被蕭辭破壞,也是滔天的怒火,尋著機會便逮著他,威脅道:“本王說過,不用你站在我這邊,隻要你插手,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你如今是什麼意思?”
蕭辭從裡到外都透著寒意,冷冰冰的道:“原來我也應承了你不乾涉任何事,可我心情不好,我改主意了,從今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要去摻和一腳,除非哪一天你真把我弄死了。”
宋清歡詐死,被蕭辭的庇護下出逃,後頭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事他早就知道了,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談不上什麼感情,可到底想著他手裡有著傳國玉璽,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同他計較了。
可沒想到,他不計較,蕭辭反而還要同他翻臉了。
當下殺意頓生,揪著蕭辭的衣襟怒道:“你以為手裡拿著那東西,本王當真就不敢拿你怎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沒有那東西,這大瀝的江山也遲早會是我的。”
蕭辭以往就是左顧右盼,又擔心這又擔心那的,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負,總念著那些人能看在他不爭不搶的份上不要做得太絕。
可直到宋清歡出了事後,他才算想通了,一味的退讓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是把主動權交到彆人手裡,跟著狗一樣祈求著彆人給一條生路,也一樣的護不住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