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宋清歡不承認自己是蕭辭的人,可她進了王府,便再沒能出去過,不僅出不得王府,就連一覽居都出不去。
儘管她各種刁難為難,都無用,一覽居的家具擺設都好,都換了幾批了,蕭辭一句責怪的話都無,隻道:“王妃愛砸就讓她砸個夠,等砸完了換上新的就成。”
宋清歡砸了三四天,等蕭辭把踏雪和麥青送到她身邊伺候的時候,她這脾氣這才收斂著些。
吳王蕭恩謀逆,一連半個月,朝中都圍著這麼件事討論。
吳王的被定下三百多條罪名,其中有一百多條,條條都是死罪,最終被皇室玉蝶除名,也不必等到秋後,直接就在午門斬首了。
蕭恩死是真死了,死後這罵名也背上了,那些被他所害,死後連葬身之地都無的下場,也落到了他身上。
這幾年,被吳王陷害而落得慘死的各家也被一一洗脫罪名,這其中便包括雲家,宋家,以及雲家那些無辜的門生。
冤屈洗脫,各家被抄的府邸也都還了回去,被奪的爵位也複封,宋家,雲家那些供奉在弘法寺的牌位也都一一請回自家宗祠中,受後人香火供奉。
宋有渝更是在吳王謀逆一事上立下大功,得成興帝封賞,就是遼東趕來的曹家軍也都按功勞封了賞賜。
救駕有功,自然也少不了蕭辭,不過他如今的權勢同地位,再升也升不上去了,便推拒了。
宋有渝襲了齊北候的爵位,宋天賜和雲家僅剩的那個孩子從睿州接回京都,參加祭祖。
宋清歡被蕭辭帶了一道去,這才瞧見多年未見的一行人,話還未說出口,眼淚便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宋有渝如今是大將軍,身上又有齊北候的爵位,可看見宋清歡的那一刻,也跟著鼻尖泛酸,眼圈泛紅,口中卻嚴厲的道:“你不是挺會躲的嗎,乾脆就躲一輩子,還回來乾什麼?”
以往都是宋清歡教訓宋有渝,今兒個卻被宋有渝教訓,可偏偏反駁的話又一句都說不出。
宋有渝也沒有等她開口的意思,自個也兒女繞膝的人了,竟然嘴巴一扁哭了起來:“都這麼大的人了,一聲不響的就不見了,都不知道旁人有多擔心,我以為你……”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宋有渝忍不住,可又覺得丟臉,背過身去抹了把淚。
蕭柔貞帶著一雙兒女就在旁拆他的台:“姐姐都不知道,你半點消息都無的時候,他平日裡瞧著也沒事,一喝醉就哭得跟孩子似得。”
宋清顏也跟著應和:“可不是,回京前,哥哥還說要給姐姐立個牌位的……”
這姑嫂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雖是笑著,卻也淚眼朦朧的,遭受如此大難,兄弟姐妹幾個還能團聚到一起,自然是不一樣。
站在宋清顏身旁的魏玉堂瞧見活生生的宋清歡,也忍不住一笑:“無事就好。”
宋家祭祖,宋清歡跟蕭辭跪在最後叩頭,直到起身,她這才不自在的質問蕭辭:“你既辦下這麼多事來,作何不解釋。”
這些日子以來,她所見所聞,才曉得事情遠沒得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也知道是自己太過偏激,誤會了蕭辭。
可就算心裡知道,也拉下臉來去主動求好,到得今時今日,她自個給自個找個台階,都還覺得有些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