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這下是認真的看了看林彎月的模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明顯,直接端著杯子又回了辦公桌前。
秦墨轉過頭,沒有說話,竟然還是用手語對著林彎月比劃。
“走吧,我送你。”
林彎月眨了眨眼睛,側臉看向秦墨,剛剛因為猝不及防的遇見他,太過震驚了,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他為什麼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在用手語交流,這下回味過來了,發現無論是那個王主任還是副校長,好像是完全接受了秦墨隻用手語交流。
兩人出了教學樓,正是學生最後一節課下樓,教學樓的小孩子成群結隊的往食堂走,來來往往的小孩子很多。
林彎月索性站在了原地,等著前麵的一隊小孩子過去,直接轉過身,麵向了秦墨。
“其實不用送的,我去隔壁的療養院就好。”
秦墨也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耐心的等這麵前這一隊的小學生走過去,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林彎月抿了抿嘴,算是勉強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就要走,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逃,與秦墨再遇之後,那刨根問底想要問清楚的勇氣,被昨天辦理離婚手續之後,他沉默的抗拒抵消的一乾二淨。
林彎月現在,隻想快點逃出這個地方,當年的事情,秦墨不願意再提,那她也隻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風花雪月春華秋實,那一場心動,不過隻是她獨自一人的暗自歡喜,也隻有在這一刻,林彎月突然想起來了,至始至終,秦墨都沒有說過喜歡她。
林彎月的側麵,正好走過來一隊小學生。
領頭看起來稍微大一點的學生正拄著盲棍敲敲打打腳下的路,按著老師的引導一點點往前,她走的急,沒注意到,等到轉過身,就已經收不回腳了。
電光石火間,背後伸出了一隻手,攔腰把她抱住往後一退,離的這一隊盲人學生已經是一大步的距離。
“校長校長,不好意思。”
隊伍後麵的看護老師跑了過來,連忙跟秦墨道歉。
秦墨笑了笑,無聲的搖了搖頭,放在林彎月腰上的手臂,也驀地鬆開了。
林彎月臉一紅,窘迫的退開了一些,站到了秦墨的右側,有些慌張的把手背到了背後。
就在剛剛一瞬間,她跟秦墨靠的太近,聞見了他身上那陌生又帶著一絲絲熟悉的味道,惹的她心神一縮,思緒不得不在這樣尷尬的場景裡搖曳了起來。
她跟秦墨在美國的時候,是因為公事再遇,其實在很小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認識了,十歲的時候,林彎月的父親得了絕症,秦墨的父親是恰好是他的主治醫師,醫治了半年,林彎月的父親還是走了。
是秦墨,那林彎月那樣灰暗的時候,走過來給過她一點點的安慰,讓她生生捱了過去,所以在美國再相遇的時候,才會深覺,緣分這個東西真的是妙不可言。
如今兩人隔著一層破裂的婚姻關係再遇,也不知道這到底還有多少緣分再出現的必要。
秦墨跟那個老師手語交流了一下,大概就是在說一些關於雪大路滑,如果不方便就讓食堂的師傅把飯送到教室去一類的。
等那個老師走了,周圍的學生也幾乎都走光了,秦墨轉過身,麵對著林彎月,對她打著手語。
“走吧。”
林彎月那原本到了嘴邊想要拒絕的話,一瞬間又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