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小區樓下的車位,秦墨一手抱著水汪汪眼睛的林彎月,跟拐賣小孩的人販子似的,抱小孩一樣把林彎月抱進了屋內。
林彎月纏人纏的緊。
秦墨幫她脫掉了鞋子,給她抱在腿上,套著拖鞋,想讓她落地,分外艱難。
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好好的把鞋子換好。
被林彎月貼著,兩人的體溫都有些升高。
林彎月酒意正濃,嘟囔著好多秦墨聽不懂的話,大抵是零零碎碎的講著,她這二十幾年的命運。
從七歲時候死了爸爸,說道家裡窮,窮的一小碟的葷油都能吃一周,再到後來,家裡來了一個外國男人,深夜裡把她弄暈了帶走,一直到出現了美國一個很小很窮的鄉下,醒過來,屋內好多比自己小的小孩子,男孩女孩,甚至最小的連走路都不會的時候,自己的那些絕望。
林彎月沒哭,臉色紅紅的,眼神亮亮的,似乎是在講彆人嘴裡聽來的屬於另一個人的故事。
很久之前,林彎月想要回去美國的夜晚,她在廚房間,對著秦墨掉眼淚,那時候就聽見林彎月大概說過一點點的情況,也因為多年的心結,所以無法再對自己的媽媽叫出“媽媽”兩個字。
林彎月是個不太願意對彆人訴說苦難的人,偶爾情緒崩潰了,思想鑽進了死角,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傷心的時候,才會透出一點點的崩潰感覺出來。
如今也隻是縮在秦墨的懷裡,借著酒意,碎叨的講著。
說著說著,頭埋進了秦墨的胸膛,繼續零零碎碎的講著。
到了美國第一天,那個中年男人販賣人口窩點被查了出來,她被驚的到處跑,這輩子以為隻在電視上才能聽見的槍聲,就在身後,還有一堆生澀聽不懂的話。
孩子被解救出來也是遣送回國。
心灰意冷了,想到至親的兩個人就渾身顫抖,回去又該怎麼麵對?
林彎月蹭了蹭秦墨的胸膛,軟軟的,又暖暖的。
秦墨伸手,很是安靜,聽著她說著自己的過往,即使在美國那一年,曖昧的沒有捅破那層紙的關係,她也從來沒有透露過一分一毫的過往。
索性,她的人生大多峰回路轉絕處逢生,跌跌撞撞的,她看見了一個黑頭發的女人,也不管是不是相同國家的,上前去拉住衣袖小聲的求人家,讓她救命。
那便是瑞克的媽媽,可以說瑞克的媽媽是林彎月的救命恩人。
如果沒有瑞克媽媽,她林彎月流落街頭,什麼清白,什麼最後的處境,都想不到,甚至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林彎月,拚儘全力,也要護住瑞克的原因。
可能是同是華人的原因,瑞克媽媽對林彎月很好,又是幫林彎月臨時租房子,又是一直給她送吃的,帶她學英語,出門正常交際之類的,這些錢後來林彎月上班第一個月就開始想辦法還,錢是早就還掉了,可是情這個東西,這輩子還不完了。
再後來,因緣際會被DEF公司的老板遇見,林彎月被瑞克媽媽幫著,大概完成了學業,摸爬滾打的第一次去DEF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竟然去應聘的時候當天就遇見了秦墨,或許是因為秦墨是華人,所以想著找一個相同國家的會有親近感覺,總裁留了兩天的試用期給她,讓她去找秦墨接觸。
一來二去,雖然最後沒有留成功秦墨,到最後還是能爬進了DEF這個公司。
林彎月迷迷糊糊的,仰著頭,下巴磨蹭秦墨的鎖骨,跟他說道。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你,或者你之後沒有答應借你的婚姻給我,那我最後走投無路,估計會不擇手段隨便爬上任何一個能有領養條件的人床上,再騙婚,再把瑞克養在身邊,這些方法,在我去找你求你的那天下午,我就都想過了。”
她的氣息很熱,帶著令人迷醉的氣息。
秦墨把林彎月抱的緊了一些,突然開始慶幸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