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色還沒有全黑,浴室的暖風機和燈都還開著,剛剛帶著母親出來,林彎月也沒來得及開病房的燈。
房間的光線很是昏暗。
“嗯,就來...拿點東西過來。”
說著,又把手裡的水果拿了過來,順便還湊近了點林彎月。
林彎月垂著眼睛,沒說話,倒是這會才想起來,把燈給開了。
“你坐吧。”
林彎月指了指隔壁陪護的床鋪,好在她坐在母親的背後,她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母親也沒有多想,笑著認識林萬陽,跟他說道。
“小陽也來了啊,快過來坐,媽媽給你留了個好東西。”
說著,也不顧林彎月阻止,就掀開了被子,從櫃子裡拿了一張名片出來。
林彎月看了眼那名片,就是一個普通的醫用保健品名片,綠色的背景,就很平常的,大街上也能撿到的那種。
“這有什麼好的?”
林彎月以為母親又發病了,笑著嗔怪了一句,把被子又蓋了起來,試圖留下一點被窩裡的熱氣。
母親笑的跟個孩子一樣,轉過臉跟林彎月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上次來一個不說話的小夥子,給了你哥哥這個,他好開心的。”
林彎月一愣。
綠色的卡,不說話的小夥子,給林萬陽。
她的心頭狠狠的顫了顫。
秦墨的隱忍不言,從來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這方麵的說法。
她頓了下,抬眼看林萬陽,什麼話也沒問。
林萬陽被林彎月看的心頭發虛,坐立難安著,好半天才說道。
“你知道哥哥,這幾年在外麵做了不少錯事,也不是說能跳出就跳出的。”
林彎月垂下了眼睛,聽著林萬陽繼續說。
“追債的人都提刀上門砍我了,我沒辦法,這又找不到你,才想起來妹夫的,不過這幾天一直聯係不上他,我那邊債又實在催的厲害....”
林萬陽見林彎月沒說話,以為是一種默許,語氣稍微放開了一點。
“再說,妹夫的錢不就是我們的錢嗎?我借用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我不是不還,以後一定會還的。”
“你準備什麼時候還?”
林彎月又抬起眼睛,這一刻,她忽的一派平靜。
她隻覺得心涼。
眼前的哥哥,明明三十歲的人,頭發卻花白,看起來像是一個猥瑣的糟老頭,臉上的皺紋都透出一股黃黑的顏色,跟她站在一起,彆人一定是不相信這是哥哥和妹妹的關係。
這些年,她也就回國前才知道,哥哥陷入了賭場裡,欠了很多很多的錢,欠到她一輩子替彆人打工也還不完。
賭博這個東西,一旦是沾染上了,就很難再回頭。
這些天,林萬陽一直留在醫院,討好她,還有母親,她打電話給包醫生問情況,末了總會問幾句林萬陽的情況。
她甚至真的這樣想,或許哥哥真的是戒賭,洗心革麵變好了。
“他給你拿了多少錢?”
林彎月聽見自己的聲音,滿滿的無力感。
林萬陽撓了撓頭發,對著林彎月攤開了手掌,豎了五根手指頭。
“五十萬?”
“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