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斜睨了她一眼，跟她說道。
“之前生病的時候，整個人無所事事，就有一天突然想著開一所學校以後養老，自己窩在開著暖氣的圖書館裡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
秦墨說的不算小聲，磁性的嗓音靠的很近，帶著一種溫風聲的質感，微微垂著眼睛，深色的瞳仁有些深邃。
林彎月仰著臉，愣愣的看著秦墨。
秦墨抱著手，繼續的小聲說道。
“其實也算是種...信仰和期望？”
他找了一會詞彙，一時半會的也形容不出來自己心裡的那種感覺，頓了會笑了笑，湊到林彎月的身邊，莫名的說了一句。
“就在剛回國的時候，那時候，也忘記了你。”
其實說是忘記，更貼切的應該用安全感這個詞來形容，就是他那時候，沒有探明白林彎月的心意，覺得很多的感覺猜想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具體林彎月喜不喜歡自己他根本就不明白。
當年如此風光的自己，沒有撩動林彎月一絲的心弦，如今他想不開成為了那個樣子，就更不敢靠近了。
再說了，告訴了林彎月，無非就是兩個結果，林彎月不喜歡他，或者沒有喜歡到能有心理準備陪著無論如何努力身體功能還是一步步往下消退的他，那他會更絕望。
如果林彎月喜歡他，那他告訴了她，那也隻是拖著她，跟著一起擔驚受怕而已。
有些心理上的傷痛，彆人無法理解，也無法解救，隻有某一個瞬間，自己突然明白醒悟了，自己想通了，才能逐漸愈合。
他活的太清楚明白，或者說有一點悲觀，所以在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他就拒絕了結果。
林彎月站在秦墨的麵前，看著他雲淡風輕，甚至言笑晏晏的在說著過往的傷痛，心裡又翻出了那些難言的酸澀感覺。
她盯著秦墨的瞳仁，站在書架子麵前，沉默了好一會，才緩慢的說道。
“秦墨，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你當初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麼意義，就跟有些人總說的，尋求人生的意義一樣。
追求了一輩子的意義，其實到頭來卻發現，窮其一生追求意義的過程其實沒什麼意義。
林彎月目光盈盈，仿佛那一刻成了一彎月色，捧手可掬。
秦墨垂著眼睛，想了一會，拿著書說道。
“會。”
頓了下他又解釋道。
“其實人的性格就是本性加上後天環境的影響，就算我的人生重來一遍，我遇見相同的人，做相同的事情，就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他不想說謊。
林彎月點了點頭，她微微的失望，但是確實是事實。
秦墨也就是如此現實的人，他說的答案在林彎月問出來的時候就猜到了。
秦墨打開了書，一本雜誌類的美食推薦雜誌。
他又靠近了林彎月一點，然後彎下了腰，豎起攤開的書，擋住兩人的臉，然後細細的吻她。
鼻尖繞著的都是書墨的香氣。
秦墨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裡熠熠生輝。
“但是我會後悔，很後悔。”
“如果我年前沒有遇見你，我會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