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就在手邊,林彎月一隻手抓著門把,一隻手被秦墨拉著。
她突然膽怯了起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難道還能讓時光倒回,這些年重新來過?
根本不可能了?
如今揭開了真相,不過是一個個浸了鹽的血淋淋傷口,就算是不管不問,放在那邊也會疼,疼痛難忍的疼。
“我陪你去。”
很久都沒有說話的秦墨,忽的拉緊了林彎月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氣,沉沉的說道。
眼前的黑暗好像突然間被秦墨,拿著一把大斧頭劈開了一道光明的縫隙出來,清透的光線從外麵強硬的擠了進來。
林彎月回過頭,淚眼模糊裡,看見秦墨堅定的眼神。
她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顫著嘴唇,對秦墨說道。
“我...想自己去。”
這樣黑暗又肮臟的一麵被秦墨看見,林彎月隻覺得自己此刻被脫光了一樣,赤裸裸的站在秦墨的麵前,看見她所有的虛榮和不堪。
秦墨目色沉的厲害,幽黑的眼眸裡如同漩渦一樣,看不清裡麵的神色。
他伸手,轉動了一下林彎月無名指上麵的戒指。
林彎月一愣。
隻因為秦墨的這一個動作,她眼眶發熱,鼻頭發酸難以自製。
她差點忘記了,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秦太太,夫妻一體,共同進退才是。
她現在產生的所有抗拒或者疏遠,對於秦墨來說都是傷害。
林彎月強忍著眼淚,頓了好一會才跟秦墨說道。
“那你找人先把母親和林萬陽先送回去吧。”
秦墨鬆了一口氣,抿著嘴對著林彎月點了點頭,走過一邊去打了個電話。
秦墨打電話的時候,母親小聲的叫了一句。
“小月...”
林彎月忽然的想到,她當初回國的原因。
母親那樣病情嚴重的時候,甚至神誌不清的時候,還會打電話給她,小聲又神秘的說道。
“小月呀...有人要害我呀,你千萬不能回家...”
那時候她不明白,隻當母親是愧疚心發作,如今卻好像,突然一下子全部都懂了。
她這些天的態度已經擺明了,她是準備帶著這個秘密直到死掉了也不會說出來了。
林彎月眼眶發酸,站在原地,找不到方向一樣,茫然的看著母親。
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母親。
自己或許應該痛哭流涕懺悔認錯才是正確的,如今去找陳克,甚至都來不及責怪陳家這一家人,而是隻想要,一個答案。
“你先回去吧。”
到了最後,林彎月隻能說出這一句話。
其他的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到了一個極致,突然的一下,就歸於平靜,一片空白。
秦墨打完了電話,又出門安排,跟等在門外的三個工人安排了幾句,等待來人接母親的時候,秦墨一直抓著林彎月的手,對著母親說,也對著林彎月說。
“沒事的,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