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秦墨的依賴，整個喪儀林彎月隻記得自己哭了。
到底是來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又到底是誰陪夜的，誰主持外麵的事情了，她一點也不記得。
反正每天，她的眼睛都會很痛，秦墨夜裡忙完回來，多數還會拿著冰袋，替她敷眼睛。
“不要哭壞了眼睛。”
他沒有勸林彎月不要哭，隻讓她稍微顧忌一點。
大概是瑞秋宋清小李老師胡老師們都來過了，整個喪儀就差不多結束了。
出發去火葬場那天，林彎月見了母親最後一麵。
天氣熱的原因，母親的身體要比一般的更容易腐化一點，不過或許是因為脹氣的原因，原本乾癟下去的臉微微有了一點的漂亮的模樣。
母親原本就生的好看，隻不過這麼多年的歲月磨礪，她老了，就沒人記得，她其實很好看。
林彎月繞著棺繞了一圈，最後隻敢站在外麵，不敢再去看。
之後的一周，家裡瞬間恢複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秦墨怕林彎月傷心的太厲害，把原本小房間的所有東西都收進了箱子裡麵，換上了新的被子和床單，又換了新的擺設，林彎月就在後麵跟著，也不阻止，就看著秦墨一邊收，她一邊哭。
她這些天哭的實在厲害。
秦墨心疼。
可是沒用，林彎月還是會哭。
但是她也明白，總要從逝者已去的悲傷裡麵走了出來，不然傷人傷己傷害身邊的人。
家裡從此沒有了母親的呼吸，夜裡的時候，林彎月縮在秦墨的懷裡，哭倒是不哭了，隻是抓著他胸口的衣服，默默的不說話。
秦墨也隻能跟著沉默，這種時候，他說的任何話都沒有什麼意義，隻有讓林彎月自己想通了，哭夠了，才算好。
後半夜，林彎月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的秦墨也跟著醒了。
秦墨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困倦，強撐著問林彎月。
“怎麼不睡？”
這些天，都是秦墨在忙前忙後，一直到現在，他說是休假，卻要比上班還要忙。
林彎月還沒說話，秦墨已經伸手過來，又把林彎月抱在了懷裡。
“又想母親了？”
他的聲音很沉，也很是溫柔，昏暗裡，臉上的表情全是擔憂。
林彎月看著秦墨，心頭突然湧起了濃濃的自責出來。
她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放很輕。
“秦墨，謝謝你。”
秦墨低笑，困倦的聲音就在耳邊。
“傻話。”
“真的，如果沒有你...”
林彎月真的以為自己很堅強很獨立來著，但是自從跟秦墨在一起了，幾乎生活不能自理，什麼都得依賴仰仗著秦墨。
這些天，秦墨真的受累了。
“不要說這些胡話了，我在。”
秦墨抓住了林彎月的手，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輕輕的摩挲。
“我會一直在的。”
他重複的肯定了一句。
因為他在林彎月的身邊，所以林彎月說的任何關於如果的話，都是傻話，因為他會一直在，所以她不用擔心那些如果。
因為他是她的老公啊。
林彎月眼眶又有點發熱了，這些天哭的多了，人也昏昏沉沉的，現在隻要是眼眶發熱，眼眶都有點隱隱的發熱。
她連忙抵在秦墨的胸口，小聲的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