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就打聽清楚了,溫軟語是個孤兒,村子裡很多人都算是對溫軟語有恩。
她隻是不動聲色的輕輕挑撥了一下。
這些人都是一群沒腦子的蠢貨,果然直接鬨起來了。
當初溫軟語在京大這麼凶悍,說對她動手就動手。
如今被這些鄉下人罵得這麼慘,卻一聲都不敢吭。
那些單身的山裡男人,都一臉看不起的看著溫軟語。
而這幾個男人,其中有人之前還跑來給她送過花。
洪慶突然生出了一種愉悅。
這些人平時對她很尊重,甚至是捧著,畢竟她是難得進山的美麗支教。
捧著她的人,狠狠的把溫軟語踩在腳下。
這樣想著,洪琴嘴角勾起笑容,看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男人都沒有這麼厭惡了。
溫軟語拉著傅擎深準備回屋。
不是她想妥協和退讓。
而是她知道山裡的人們,很多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和一群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去爭論,不管輸贏都沒有意義。
傅擎深卻不想退,如果這些人是罵他,他可以無所謂。
但罵的是溫軟語,他忍不了這口氣。
恩情嗎?
這世上最難還的是恩情,最好還的也是恩情。
這些人那醜陋的嘴臉,看起來隻是想要些好處。
隻是他拿出來的好處,不知道這些人要不要得起!
傅擎深眼神中帶著商場上要把人趕儘殺絕的冷漠。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從人群後方傳來。
這人怒道:“哎喲,誰打我!”
接著是不斷的慘叫聲。
攻擊著溫軟語的人群,被打得讓開,打得連連後退。
看清來人之後,沒有一個人敢還手,也沒有一個人敢怒罵。
因為打人的,是山裡唯一一所學校的老校長。
是教了四十年書的老校長。
是早過了退休的年齡,卻還在為了學生奔波,是省吃儉用,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教育的老校長!
此時老校長手裡拿著柴火棍子,抿著唇,提起棍子就是一通亂打,不少人都挨了幾棍。
老校長喘著粗氣,渾濁的眼睛都氣得有些發紅。
他手裡的棍子指著周圍的一大群人,怒罵道:“好啊!你們好啊!當年給過溫軟語兩碗飯,就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就把自己當溫軟語的恩人了!就覺得自己可以對溫軟語指手畫腳了嗎?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話,就是溫軟語欠你們的!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她真的欠嗎?”
老校長太生氣了,比他年輕的時候被人冤枉偷竊更加生氣。
小語這孩子,活得太苦了。
繼承了老柳的遺誌後,這些年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老校長聲音都顫顫巍巍的道:“你們還要這孩子怎麼樣?你們到底要把這孩子逼成什麼樣?”
溫軟語看著揮著棍棒打人的老校長,恍惚間竟像是看到了柳老師。
她沉默的上前,扶住老校長,輕輕拍著老校長的後背,給老人家順氣。
因為老校長的怒罵,人群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