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是思考了一下,想起來在村莊裡的日子,有一天鐵石去送貨的時候,婆婆拿了一本相冊給他看。
相冊裡有鐵石從小到大的照片,照片中的鐵石,有的不會用筷子,有的臟兮兮的哭,有的一筆一劃的寫字,無論什麼樣的鐵石都很壯實,婆婆把鐵石養得很好。
婆婆跟他說鐵石小時候的事。
他仿佛看到一個憨厚的不怎麼聰明的孩子,咬著筆頭熬夜學習,被人罵傻子的時候一次一次的糾正,見到人會問好,尊敬老師,愛護長輩。
承載著婆婆所有的愛和期望,從一個傻小子長成了大個子。
如果……如果是他和小乖的孩子呢?
會不會很聰明?文靜還是調皮?
像他還是像小乖?
想到這裡,傅擎深點頭道:“嗯,你說得對,我會學著在乎的。”
其他人驚訝傅擎深對鐵石的態度。
心想難道傅哥在這個家夥家裡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相處的嗎?
這個叫鐵石的家夥這麼不客氣,該不會還喊傅哥做農活吧。
隻能說大家想象的還是太保守了。
鐵石讓傅擎深挖土除草,插秧喂豬,能做不能做的,都做了。
傅老爺子的眼眶卻漸漸紅了。
他終於看出鐵石像誰了。
原來鐵石像溫軟語。
不是說性格像,而是兩人都有一種大多數人沒有的存粹。
溫軟語是心思乾淨。
鐵石是真正的天真。
乾淨的人讓傅擎深敞開心扉,天真的人讓傅擎深放下防備。
傅老爺子放下了一半的心。
大家聚在一起,談也談了,問也問了。
所有人心裡都隻有一個想法,傅擎深真的變了。
當初遇到溫軟語之後變了一次,溫軟語離開之後又變了一次。
這無疑是一件好事。
大家都想告訴溫軟語,傅擎深真的變了,你倒是回來看看啊。
可沒人知道溫軟語在哪裡,除了黎邵。
黎邵走的時候神情複雜的看了傅擎深一眼。
第二天黎邵就躲開了母親的視線,悄悄出國了。
他一直不敢聯係溫軟語,下飛機之後才給溫軟語打去電話。
電話一接通,黎邵就大聲道:“溫軟語,你在哪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溫軟語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手機,被吼得把手機拿遠了一些:“我在報社, 等一會兒約了個采訪,你有什麼事,在電話裡說吧。”
黎邵很著急:“不行,電話裡說不清楚,你在報社等我,我馬上過來。”
溫軟語手中的筆都沒有放下,“我半個小時後就要出門了,你晚點再來吧。”
“溫軟語,你就不能推了這個采訪嗎?我真的有要緊的事。”
“不能,工作要有工作的態度,約定好的怎麼能隨便推。”
“是傅哥的事,你確定不想知道?”
溫軟語的筆尖突然頓住,鋼筆的墨漸漸浸透紙張留下了一個墨點,溫軟語才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鋼筆。
能讓黎邵這麼著急的,肯定是重要的事。
她已經一年多沒有聽到傅擎深的消息了。
溫軟語聲音有些壓抑的道:“黎邵,你現在就來報社,我等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