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開心的聲音漸漸低沉,染上了一種令人絕望的傷感。
“別人怎麼汙蔑我,我其實真的不在乎,我也不是什麼大好人,我根本就不喜歡做善事,隻是……隻是我丈夫死了,我總要把他做的事情延續下去。”
黎邵坐直了身體,不再一副爺最囂張的樣子。
溫軟語跟著悲傷了起來,她想到了柳老師。
她為之努力的,不正是柳老師的希望嗎?
她想安慰孟夫人,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孟夫人卻很快自己調整好:“那個汙蔑我的年輕人真是可笑,我曾見過我丈夫那樣的高山流水,又怎麼看得上他,今天就這樣吧,我走了,該回去澆花了,那是我丈夫養的花,我可不能養死了……”
孟夫人走了。
她會接受專訪,大概隻是不想讓自己死去的丈夫難過。
溫軟語黎邵相對沉默。
情之一事最是動人,也最是傷人。
相愛的兩人,一人離世了,另一人要怎麼辦呢?
生命漫長,或許永遠走不出去,會孤獨一生。
或許會遇到另一個相互看得順眼的人,但終究無法代替記憶中的那人。
溫軟語收好錄音筆, 收好筆記本,坐直身體才看著黎邵問道:“黎邵,傅擎深到底怎麼了?”
溫軟語的表情很認真,認真的有些嚴肅。
黎邵也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急急忙忙趕來找溫軟語的正事。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溫軟語,傅哥他回京都了!”
溫軟語睫毛輕輕一顫:“他……他還好嗎?”
一年多沒有傅擎深的消息,再次聽到,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說,最後也隻問出一句,他還好嗎?
黎邵表情誇張的道:“好的不能再好了!我想說的是傅哥變了,變得都不像傅哥了。”
溫軟語心都跟著緊繃了起來,忐忑的問:“他哪裡變了?”
她之所以離開,就是期望著傅擎深的變化。
黎邵太激動聲音太大,咖啡廳裡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黎邵此時不想惹麻煩,連忙坐下,壓低聲音道:“傅哥他帶回了一個叫鐵石的傻小子,他竟然還會跟我們說抱歉讓大家擔心了,你知道嗎?傅哥他穿著粗布衣服,穿著布鞋,那可是傅哥啊!搞得 就像是皇子失憶流落民間一樣。”
“嗯?你說鐵石?”
“對,傅哥這一年多都生活在那個叫鐵石的家裡,我悄悄打聽了一下, 那個鐵石和他奶奶相依為命,前段時間他奶奶死了,傅哥便把他帶回京都了……”
黎邵說著說著突然頓住,他驚呼一聲:“啊溫軟語,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