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沒聽到什麼風聲?”冥若凡看著她的態度,也沒有過多計較,畢竟有的時候,女人還是喜歡計較的,乾木木又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在她心裡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底線,隻要她知進退,隨她鬨鬨小脾氣自己也不會太多理會的,畢竟現在她對自己來說,可是有大用處的。
“不知王爺問的是什麼風聲?”乾木木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想從那深邃眸子中看出什麼,卻發現除了寒冷,還是寒冷,這樣一個男人,帶著蠱惑居高臨下的威壓,讓自己情不自禁的看過去,卻在明知道必須移開視線的時候,再也移不開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對他,竟然也有了這樣不同尋常的情愫,一點一滴中在腦海中回想著,惘然回首時,原來最深處的記憶,隻是那一道身影,背脊挺直,站在風中,手持滴血長劍,側臉冰冷凜冽,薄唇緊抿,一雙眼像是懾人魂魄一般,深邃暗沉。
“看來,愛妃是聽到很多風聲了,不妨一一道來?”冥若凡眸子一轉,看著乾木木那望向自己的眸子裡透著轉瞬即逝的光芒,一時間眸子暗沉下去,再仔細看過去,乾木木眼裡早已經是平靜無波。
“……冥若凡,我不和你兜圈子,琳琅鎮的狀況,你比我更清楚,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把我拉進這個風波裡,我自問從踏進冥王府的那一刻,為你犧牲的已經夠多了。”乾木木的心冷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冥若凡,眸子不由得也冷了下來,從一開始在冥若凡眼裡,自己就是一個墊腳石,棋子,又或者是關鍵時刻可以毫不猶豫推出去的犧牲品,想到這裡,看向冥若凡的臉龐,她有些為自己不值,這樣一個陰冷,心狠手辣,無情的男人,卻讓自己不由得彌足深陷,對這樣一個男人動心,無異於整日服毒,慢性毒藥一般,雖不至於一次斃命,卻是日日深入骨髓,等到毒藥和心臟血液融合的時候,也是自己心甘情願死去的時候,希望……在那一日到來之前,自己能找到解毒之法。
“乾木木,你要明白你的身份。”冥若凡聽著乾木木挑明的話,也不再打啞謎,而是走上前一步,手臂一伸輕鬆的將乾木木拉到懷中,柔軟入懷帶著不同於胭脂水粉的清新香氣,冥若凡陶醉一般的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嘴唇剛好貼合昨天留下血肉模糊的傷口處,舌尖輕觸,感受到懷裡人身子微微顫抖,滿足低沉的笑了。
“乾木木,不要愛上本王,守好你的本分,自然虧待不了你。”冥若凡抬起頭,寬厚溫暖的手掌撫過她的麵頰,手指滑過臉頰到耳際,拂上她的發絲,低頭見帶著異常溫柔的聲音,唇曖昧的碰觸她的耳廓,然一句話卻如墮冰窟般讓人寒冷,乾木木下意識的又顫了一下身體。
在乾木木身上的寒冷還未退卻的時候,冥若凡已經閃身離開,看著那個不帶一絲留戀,甚至表情掛上一絲狠絕的臉,乾木木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低下頭,沉默許久,房間裡隻有她和他沉重的呼吸,終於再抬頭時乾木木一張清秀小臉燦爛異常。
“王爺,這是說的哪裡話,木木一直都很安分,你說東我便東,你說西我便西,隻望離去時王爺能善待木木。”乾木木笑著臉說話,但從來沒有一刻心是如此的難受,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有了如此呼吸不順的感覺,然而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知道自己隻能如此承受著。
冥若凡聽著乾木木的話,眸子猶如毒蛇一般冰冷的盯著她,一動不動,深邃沉思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然此刻乾木木卻沒有任何探究的力氣和勇氣,冥若凡怕是察覺到了什麼吧?是自己太明顯,還是他太敏銳?
話落,冥若凡盯著乾木木看了一會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離去,留給乾木木一個冰冷的背影,看著房門緊閉,乾木木背脊發涼,指尖顫抖著捂著胸口心臟處,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閉了閉眼睛,嘴角那牽強的弧度,再也扯不動。
心動,心痛,隻是一字之差,然前者那般美好,期待與甜蜜交織,而後者則是那般殘忍,痛苦與無奈不相離。
乾木木這一個中午一直到下午都把自己關在房裡,而意外的是竟然沒有人來打擾她,這種異常默契,倒是讓她有些嘲諷的苦笑了一下,果然又是冥若凡命令的吧?真是一個無情的男人呢……
不管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如何,關於鎮子裡那種越發呈現蔓延趨勢的病態,乾木木無論如何都有些忍不下去了,按理說遊走大街小巷這麼多年,她早該養成那種鐵石心腸的性格,然而獨善其身倒是會一些,隻不過一些時候,她還是擁有一個醫者該有的心,至少現在看到琳琅鎮這樣的景象,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了。
晚飯時間,乾木木不請自來的坐到大紅桌案前,冥若凡期間隻是抬頭睨了她一眼,之後不發一語的繼續低頭用餐,優雅的舉止,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冷漠的眸子,乾木木也隻是狀似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轉頭看向鐘離落抿了抿嘴角,低頭不語的吃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