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士兵說你沒用晚膳,午膳用的也甚少,便想著深夜應該會餓,就交代了冥一一聲。”鐘離落搖了搖頭,示意乾木木不用這麼嚴肅,聽著鐘離落的話,乾木木覺得有些半真半假,麵色透露著不相信的看著鐘離落,鐘離落卻是無所謂的讓她認真的看著。
“你怎知我會半夜醒來找吃食?”乾木木對於他這份篤定倒是有些嗤笑,此刻明明帳篷裡的溫度不高,自己卻覺得有些穿的多了,和鐘離落對視衣服下的皮膚竟然有些發熱,被他認真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頭,彆扭的問著話。
“我並不確定,隻是剛好在軍營無時無刻總是需要有人坐鎮的,我們幾個將軍商量好的,剛好今天一直到子時過後都是我守著,所以也就順便讓人備些酒菜,想著你晚上也沒用,就叮囑了冥一一聲而已。”見乾木木轉過頭去鐘離落才尷尬的輕咳一聲,收回視線不再看她,用心的解釋了一下。
“將軍晚上也要守夜?”乾木木聽到鐘離落的話,很是驚訝的回頭看著他問著,鐘離落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最近不太平,大戰在即,還是小心防範一點的好。”鐘離落嚴肅的回答著,乾木木剛要說什麼,門外卻傳來了酒菜已經送來的聲音,鐘離落應了一聲,兩個士兵便端著飯菜進了營帳。
“大晚上的也沒折騰什麼人,就隨意讓人弄了些簡單的小菜,剛好晚上也不宜食用太多,你稍微用一點,早膳也沒幾個時辰了。”鐘離落擺手讓人出去,便動手拿著碗筷放到乾木木麵前細心的說著話,看著燭光下溫和臉龐的他,竟然讓乾木木有些恍惚。
“怎麼了?”見乾木木愣神在那裡,鐘離落動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見沒有摸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便開口詢問。
“沒什麼……隻不過……隻不過一時想到他的臉罷了。”那一刻乾木木心裡竟然想著什麼時候冥若凡的臉上也能這樣柔和的對著自己,也能這樣微笑著看著自己就好了,無論是真是假,隻是從琳琅鎮回去之後,無論真假的笑容他卻也不想再同自己繼續演下去,那去琳琅鎮的路上為何要假意柔情?其實……自己心裡早就已經知曉答案了,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身世離奇,不過是因為自己身上有著一些秘密,不過是因為後來發現自己的血液對他的寒毒有幫助,不過是利用罷了,隻是……這般利用丟棄的太徹底,直到現在自己都能感受到接到休書的那一刻,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那種疼痛了吧。
“先吃東西吧,等下飯菜涼了。”鐘離落聽到乾木木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收斂笑容,用沒用過的筷子將青菜夾到她的碗裡,依舊輕聲柔和的說著話。
“你說……他究竟有沒有心呢?不,不對,他是有心的,隻不過那心不是對著我的罷了。”乾木木剛問完就自嘲的笑了,隨即自言自語的說著話,鐘離落看著她此刻的狀態倒是有些不忍了,隻是話到嘴邊轉了一圈,想到之前和冥若凡的談話終究將這點不忍壓了下去,隻要等等,再等等真相就會水落石出了。
“他……有他的苦心。”可終究鐘離落還是因為不忍,而不得不說點什麼,不讓自己愧疚,更因為自己似乎冥冥之中已經相信了對麵的這個人,稚嫩清秀的臉龐,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冷漠神情,雖然她的身世有太多的疑點,雖然這一次的事情看似和她有很大的牽扯,但是他卻覺得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他相信冥若凡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同樣的想法,不然就不會把他放到自己身邊,讓自己把他帶到軍營裡來了。
“苦心……我心裡明白,他終究是冥王,先是冥王,才是冥若凡。”乾木木輕聲呢喃著,隨即低下頭,沒再去看鐘離落欲言又止的神情,默默的吃著東西,這一次竟然不知不覺間將話題轉移到了冥若凡身上,乾木木一直以為自己離開了那裡,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和彆人提起那個人,卻不想……終究心裡是有他的,這段感情無論結果如何,過程如何,無論自己如何難受心痛掙紮,卻始終沒有權利去否定它,因為她終歸是愛了。
“對了,最近準備一些隨軍常用藥,不懂的就問其他的幾個大夫。”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鐘離落輕聲說著話,乾木木抬頭看了看他,眼裡透著疑惑。
“最近可能需要你隨軍出戰,藥品最好準備的齊全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鐘離落對上她疑惑的眼神,想著也沒什麼要隱瞞的,便開口交代了一句,乾木木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是一片安靜。
“隻有我一個大夫隨軍嗎?”乾木木出營帳之前回身問著鐘離落,鐘離落搖了搖頭。
“這次,怕是最少要三個。”軍營中現在加上乾木木總共有五個大夫,每一次軍營出戰軍中隻需要留下兩名便可,這次出戰更是隻準成功不準戰敗的,尤其是對上那朱祥國二皇子,在他手中更是吃過虧的,此次傷亡怕是……
“我知道了。”乾木木點點頭出了營帳,深夜的冷風更甚,剛出來迎頭就覺得一陣冷風鑽進了衣領,乾木木下意識的拉緊衣領,朝著自己營帳走去,冥一依舊沉默的跟在身後,保持著一點距離,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