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難過。”乾木木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因為，她會為她自己犯下的錯承擔後果，既是如此，又有何好難過的。
“那就好，見你如此落寞，我還擔心你……”無意識的在胳膊上抓撓了幾下，裴毅會心的衝她一笑。
“我落寞，是因為明日就要離開，舍不得你呀。”她半開玩笑的拿他逗笑，知道他的情況已經開始惡化了，笑容不免有些苦澀，乾木木其實還是有些慶幸北日錚提出了這個要求，否則的話，她真的無法麵對這一切的。
“什麼意思？你要去哪兒？”這次，裴毅沒有被她逗笑了，更加沒有羞紅了臉，隻是有些吃驚的轉頭看向她。
“隻要我離開，你們就會沒事的。”她沒有明白的說清，隻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隨手從地上扯了一根枯草，乾木木拿在手中在小虎的小爪子上戳了幾下，小家夥像是突然發現了好玩的東西，丟下她的手指，翻了個身，將肚皮露了出來，不斷的去扒拉她手中的枯草，玩得不亦樂乎。
“這話是什麼意思？”裴毅猛地擒住她的雙肩，將人擰了過來麵對著自己。
小虎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給了他一爪子！好在它的爪子尚不鋒利，所以隻是抓出了幾道紅痕。
“你沒事吧？”乾木木皺了皺眉摸了摸小虎的腦袋，安撫了它一番，小家夥才安分下來。
“你不要岔開話題！”裴毅直視著她的目光，不容回避。忽然想起她今日的異常反應，又想起武子羽的那番話，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了。
“你……是不是答應了北日錚什麼？”他從來都不會拐彎抹角。
“我與他之間有些糾葛，所以，他的條件便是我。”之所以告訴他，隻是因為不想欺騙，若是他日被他知道了，隻怕會更加傷心難過吧。
“你！你拿我裴毅當什麼了，我的命不需要好兄弟的命來換！”裴毅氣急，衝著她大吼了一句，站起身便要離開。
“你這麼大聲嚇唬誰呢！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性命，可是武子羽呢？你不是很崇拜他嗎？還有你其它的兄弟呢？你想親眼看著他們承受蝕骨鑽心之痛嗎？”乾木木忙拉住他，知道他想要去做什麼，不禁有些失笑，一個個的問題直逼得裴毅雙頰漲的通紅，卻是說不去半句話來。
“是王爺？”最終，他隻得氣呼呼的坐下，許久，才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乾木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究竟在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撫摸著小虎的脊背，卻沒有出聲，小家夥似乎是玩累了，打了個哈欠便乖巧的啪在她的腿上，昏昏欲睡。
“借我靠一下。”見小虎睡著了，小肚皮一起一伏的，乾木木似乎也有些倦意了，隻是，不想回去，也不等裴毅開口說什麼，她便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背靠背的將腦袋擱在了他的脊背上，帶著無比的疲憊，仰望著漫天的星空。
“值得嗎？穆木……”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裴毅的話帶上了一絲悲涼。
“世間的事，豈是這兩個字就可以評定的。”她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中又恢複了一片澄明。
“他是王爺，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我不能怪他……”停了許久她才輕聲的說了一句，低低的聲音沒入黑夜，乾木木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又或者，那隻是自己心中安慰自己的話吧。
可以說是，自欺欺人嗎？
“小虎明日我會帶走，你幫我向武將軍道聲謝。”這些日子將這小家夥一直丟在他身邊，相信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他不會原諒自己的。”裴毅答非所問，此時，他終於明白武子羽當時一口咬定無藥可醫的原因了，他就是不想出現今日的這種狀況，他就是不想讓王爺將軍他們收到北日錚的威脅。
他也不曾想到，這一切，居然都要這個看似纖細的人來承擔。
“他會想明白的，總有人要犧牲的。”清澈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情緒，唇角彎起的弧度卻帶了一絲的嘲諷，不管以前還是現在，被犧牲的那個，永遠隻會是她。
“答應我，你會保護你自己的是嗎？”裴毅的聲音帶著一絲滴落，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明知道自己的兄弟要去送死了，他卻無法去攔住。
“那是自然，我還等著你輕握喝酒呢！”她笑了笑，你放心，我會比任何人都懂得保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