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這裡,遲遲沒有得到消息,冥六的心中不甚煩躁,甚至開始抱怨鐘離落那小子,是不是抱得美人歸就把他們給遺忘在此了!
當然,這隻是玩笑之說,他知道,鐘離落自然不是那種人。
其實,冥六隻是自知犯了錯,心中不好受罷了,也是他太過急功近利了,所以才會冒險擅自行動,甚至差點壞了事。
滿身的傷,即便渾身都上了藥,可卻沒什麼痛覺,見冥二離開了,沒人在耳邊嘮叨,他便兀自起了身,走入園中,樹下,依舊樹蔭斑駁,一夜過去,似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那晚,若不是得人相救,或許,他真的會喪命吧。
自嘲的笑了笑,抬眼看了看樹蔭,笑容卻是凝固了,空氣中似乎飄著一股不一樣的氣味,他嗅覺靈敏,很快便發現了來源。
樹梢上停落的一直鳥兒發出脆生生的叫喚,冥六輕巧的一個飛身上了樹,眨眼間,那隻鳥兒便落在了他的手中,一個旋身他坐在了樹乾上,小心的摸了摸鳥兒的腦袋。
“你身上的傷還未愈合,怎麼又閒不住了。”冥二的語氣甚是平淡,卻是帶著一絲怪嗔,身為醫者,最討厭的莫過於不愛惜自己身子的人了。
“你也太小瞧我了,不過是些皮肉傷,要不了命的。”冥六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眼睛卻是沒有離開手中的鳥兒。
“哼,人家好好的在樹上呆著,你為什麼要把人家捉了去。”輕哼了一聲,冥二對他的這種論調不置可否,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就因為他的擅自行動,壞了王爺的事,雖說冥若凡沒說什麼,他的心裡始終是有刺的,所以便岔開了話。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救她?”俏皮的笑笑,冥六毫無征兆的突然揚手將那鳥兒扔了下去!
“你做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冥二抬手便接住了那隻鳥兒,蹙眉不解的看著冥六,他知道這家夥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自然是不會輕易傷害這個幼小的生命。
“你沒發現嗎?”冥六笑笑,眼中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
聽出了他話中有話,冥二低頭瞧了瞧這隻鳥兒,灰色的羽毛,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剛要開口卻突然發現了這鳥兒的羽毛間似乎沾到了一些黑褐色的粉末,手指撚了細看一下,有些眼熟,湊到鼻尖聞了聞,冥二瞬間臉色大變!
“胡鬨!”抬眼瞪了冥六一眼,冥二沒再多說一句話,揚手放飛了那隻鳥兒,轉身急匆匆的去尋冥若凡。
若是真如他的猜測,他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王爺,我們現在必須離開!”一見到冥若凡,冥二便直接開口說道。
見他神色焦急,冥若凡皺了皺眉,北日錚不是不打算得罪香家的人嗎,難道是事情發生了變化嗎?
“方才冥六發現有人在四周布了火藥,看來,是要用火攻來逼我們現身了。”他將過程細說了一遍。
“果然是北日錚,看來我是小看了他了。”也是他自己疏忽了,如果不能正麵與香家鬨翻,沒人說他不可以暗中作亂,隻要他不出麵,一把火燒了這香宅,香家的人也抓不住他的把柄的,看來,他便是打的這個主意。
看來,他們還真得謝謝那隻鳥兒,若不是它的雙翅無意中沾染了火藥,隻怕他們今晚便會喪命了!
果然,夠狠!
“王爺……”冥二並非怕死,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冥若凡身兼重任,是萬萬不能有辦點事的。
“我知道了,今晚,他們動手之前,我們離開。”冥若凡知道,這一劫,隻怕是很難逃過,既然北日錚打算火攻,那麼,外頭一定是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他們上鉤了。
雖然可以通過地下的密道離開此地,但畢竟出不了城,可眼下的情況也隻能先離開,再作打算了。
密道的另一個出口,設在一個隱蔽的小胡同內,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們也隻能等入夜了才能行動,相信北日錚也不會在白日裡放火的。
第一,這樣做的話,目標太大,容易引人懷疑,第二,若是白日裡縱火,隻怕很快便會被人撲滅,他們身在暗處,反倒是不好插手。
所以,他必然是會等到夜深人靜了才行動。
幾個在外頭伺候的人,自然是不能帶走,冥三離開前安排了幾個可以信任的心腹在後院伺候,冥二也吩咐了他們到時隻需帶人衝出去製造混亂,反正北日錚想要抓的人是他們,而不是幾個下人。
入夜時分,冥若凡叫醒了還在沉睡的乾木木,給她換上了一身黑衣,拉著人便往他的房間走去。
“你要做什麼?”雖然還在迷糊,但看到冥若凡凝重的神色,她也意識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便悄聲的湊到了他的耳邊問道。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冥若凡的耳側,帶著親昵與信任,黑暗中,乾木木那雙眼睛格外的明亮。
“你這是在勾引本王嗎?”冥若凡回敬的將唇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道。
本以為他是要告訴自己什麼秘密,所以她便配合的將自己的腦袋湊了過去,沒想到卻等來這麼一句話,她頓時氣的雙頰通紅,狠狠的瞪了冥若凡一眼,隻是夜色下,她這一計“凶狠”的眼神完全被淹沒了,冥若凡根本就沒看到,隻是無聲的勾了勾唇,牽著她的手一直往前走。
“我們這是……要離開?”一入房中,她便發現冥六與冥二已經等候在裡麵了,她這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