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顫微微的走到一邊的石頭邊,靠著石塊稍稍休息一下,抬眼茫然的看向後院。
她當初隻是一個普通的寡婦,在城外有點薄田,丈夫才病死,身邊還有一個小女兒,是她好不容易生下乖巧的女兒。
那怕她經曆了生活最苛刻的痛,精疲力竭的時候,看到女兒可愛的笑臉,聽著她的童言童語,她都會重新振奮起來,她沒了丈夫,但還有一個要依靠她的小女兒,這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那一日她帶著孩子去趕集,最後孩子沒了,她隻看到那個抱著孩子離開的人的背影。
她的女兒,她那個聽話乖巧的女兒,被人販子搶走了,那個人對彆人說是這是他的女兒,說她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居然要帶著女兒改嫁他人,改嫁可以,但這是他的女兒,不能讓她帶走。
一把搶著女兒就跑了。
她瘋了一樣的追過去,看到那人帶著女兒上了一輛馬車,一輛看著很普通的馬車,她哭著衝過去,但最後隻能看著馬車離開,那個坐上馬車離開的人甚至還衝她得意地笑了笑。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個人販子。
隻恨自己不能手撕了人販子。
她是被人送到醫館的,而後渾渾噩噩的回了家,那一段時間,她田也不好好種,吃也不好好吃,但凡有時間就到當初丟了女兒的地方轉悠。
她此生現在唯一的執念便是找到女兒,殺了人販子。
後來,她沒了田,甚至要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淡黑的夜色中她縮在一個巷子裡,也如現在這樣茫茫臉的看著天上的一角天空,覺得自己就快要去見女兒了。
或者她的女兒現在就要過來接她了。
她也該去死了......
馬車從她身邊經過,熟悉的馬車沒能激起她半點期望,這麼多年,她見過了太多這樣的馬車,每一輛都不是,這原本就是大街上最普通的那種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