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嘴角抽搐:“是毛已經刷飛的牙刷,還是破了個洞的洗臉毛巾?”
卓耘黝黑的臉上泛起窘迫的緋色:“我、我想著還能用,就沒換新的。”
新的,要花錢。
陳一歎了口氣,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
他和卓耘一個村子出來的,隻是他出來得更早,本科就上了b大。
卓耘本科隻是個普通211,算不上什麼名校。
經過努力,考了兩次,才考上b大的研究生。
看在同鄉,又從小認識的份上,陳一自然要多關照幾分。
像他們這樣農村出來的孩子,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關心和溫暖是很奢侈的東西。
曾經自己淋過雨,便忍不住想為彆人撐把傘。
“我給你買。”
“不用不用,”卓耘連忙擺手,“我身上有錢,出來的時候,爹媽給俺塞了很多。”
一激動,口音都出來了。
陳一什麼都沒說,隻領著他往超市走。
至於什麼表白,什麼男人,什麼女生,都與他無關。
他們這樣的人連換把牙刷都會糾結再三,而有的人隨便買一束花就能花上幾百上千塊。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
......
蘇雨眠再次避開男人遞來的黃玫瑰,淡淡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徑直走向何苗苗跟林書墨。
江易淮拿著花,站在原地,苦笑漸漸爬上嘴角。
不知過了多久,蘇雨眠走了,看熱鬨的人也陸續離開,他才反應過來。
走到垃圾桶旁,手一鬆,飽滿明豔的黃玫瑰墜進了臟汙裡。
他轉身離開。
沈婉秋還沒走,她好奇略帶思索的目光在江易淮背影上轉了一圈,又收回來,這才抱著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