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上,楊明找到了黃毛,順便也把齊彪叫到了一家小飯店,昨天開了工資,他的手裡也能寬鬆不少,索性就請這兩人喝一頓。
這個所謂的人際關係,並不是說就一定要在官道之中,認識多少多少領導,而是很泛泛的一個概念,有的時候,麵對一些事情,誰也說不準能不能辦,甚至往往有些事情,為官者卻偏偏不能辦,或者說不好辦。
齊彪和楊明的關係不必多說,楊明這人隨和,一直把齊彪當成老大哥,至於黃毛,現在對楊明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也就是楊明不出去混,不然的話這小子肯定死跟到底了。
小飯店裡,楊明和黃毛已經到了,桌子上擺著八個菜,他要了一瓶白酒。
“黃毛啊,問你個事。”
黃毛這個名字的來由就是因為他染了一腦袋黃頭發,而且他本身也姓黃,索性楊明就這麼叫了,還挺順口的。
黃毛笑著說:“明哥,你說。”
“嗯.......,你知不知道黑哥這個人?”
一聽到黑哥的名字,黃毛臉色立時就變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楊明的問題,反而問了句:“明哥,你知不知道夢如歌舞廳?”
楊明點點頭道:“嗯,就是紅星市場邊上的那個吧。”
黃毛也點點頭,繼續說道:“那你知不知道幾年前這裡有一個叫龍一鳴的,外麵混的都管他叫一哥。”
龍一鳴?
楊明不僅認識,而且還是發小的好兄弟,在監獄裡又成了獄友,這關係不是一般的熟。
“知道,怎麼了?你小子就彆賣關子了,有什麼話直接說。”
黃毛急忙點頭道:“那個夢如歌舞廳原來就是一哥的,聽說這個一哥當年混出名堂的時候也才二十出頭,在這一片相當有名氣,後來,又一股勢力逐漸龐大起來,最後奪走了夢如歌舞廳不說,還把一哥給弄進去了,我也就知道這麼多,具體的就不大了解了,那股勢力的頭就是這個黑哥。”
楊明的劍眉緊緊皺在了一起,手裡拿著空酒杯,緩緩的晃動著,邊聽黃毛說,心裡邊思索著。
幾年前,記得龍一鳴辦起夢如歌舞廳的時候,很多證件都是自己幫的忙,後來聽說這小子和誰結了仇,然後進過幾次局子,最後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被判了八年。
楊明當時就有些納悶,並且經常會去看龍一鳴,可是這龍一鳴性格十分烈,而且很重義氣,不論楊明怎麼問,他就是沒說。甚至最後楊明也進去了,兩個人成為獄友的這兩年時間裡,龍一鳴都沒把當初的事跟楊明提。
楊明知道,這小子肯定是犯了事,而且這小子向來很有主意,他恐怕是不想連累自己,畢竟自己當初還在當官,真要是牽扯進來,或許也會受到連累,後來進了監獄,憑龍一鳴的性格,這件事就悶在了心裡,他肯定是想靠自己奪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黃毛,那是以前了,現在你對這個黑哥了解多少?”片刻之後楊明抬頭問道。
黃毛皺了皺眉,伸手撥開了擋住眼睛的頭發,甩了一下後說道:“明哥,我這一天就是瞎混,就是街邊小混混,跟人家沒法比,所以了解的不多。不過和哥幾個平時嘮嗑的時候也能聽到點,聽說這個黑哥占了夢如歌舞廳之後,勢力不斷壯大。你也知道,這片區域在城邊子上,所以管製鬆懈,這裡啊,黃賭毒幾乎是應有儘有,而這個黑哥,恐怕這幾樣都少不了他。”
“明哥,你沒事也能看見啊,你看看紅星市場邊上,足足十餘家足療店,一到了晚上啊,燈紅酒綠的。不過有一點,他們要是想繼續乾,就都要向這個黑哥上稅。”
楊明的臉色愈發的嚴肅,不用黃毛直說,就算這片區域偏遠,可也在天朝管轄範圍內,這麼明目張膽,背後一定有人撐著,而且這個人物恐怕勢力不小。
他又回憶了一下當時和黑哥動手的那一天,那小子提了個人名,就連區分局局長都變了臉色,也就是那天局長老爹在那,不然結果是怎樣還真不好說。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楊明要不要招惹人家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人家已經把他給盯上了。
再加之,兄弟龍一鳴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最近忙,他也沒去監獄看看,今天得知居然就是這小子搞的鬼,楊明心裡還真是有些窩火。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臉色都顯得有些焦慮。
“唉?明哥,你問這個乾什麼?”
楊明看了看黃毛說:“哦,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黃毛可能是看出了什麼,想了一會道:“明哥,十幾天前在柳灣巷的事我也聽說了,聽朋友說,那天你真挺威風的,一個人打了黑哥他們十幾個,而且最後還是那小子被抓了進去。”
楊明臉色嚴肅,聽了這番話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這事那麼多人看著,恐怕早就傳開了。
“不過......,明哥啊,老黑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的,明哥,我就沒想明白,你這個人很穩重,咋就和他較上勁了呢,哎......。”
楊明索性笑了笑,他發現這黃毛倒是挺有意思,自己還沒愁到什麼地步,他倒是唉聲歎氣了。
“小子,沒想明白就好好想想。還有個事我得告訴你,我這個人啊,還真不怕什麼狠的。”
黃毛看了楊明一眼,他發現楊明的眼神中果然沒有恐懼的神色,反而很堅定,這倒是黃毛沒有想到的,畢竟在這一片,不少人都吃過這個黑哥的苦頭,就連他們小哥幾個也被黑哥的人揍過,他老子黃科長就是知道了,也是罵自己兒子幾句,並不敢去找人家的麻煩。
正在此時,小飯店的外麵走來了三個人。
楊明是背著窗戶,黃毛卻是對著窗戶的,所以黃毛直接看到了走來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