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楊明聽到了走廊裡喊叫的聲音,其他人也都聽的真切。
楊明有些不解,來上班一個多月了,雖然平時也能看到些告狀的,鬨事的,但是還沒見過像這次這麼強烈的。
正在這個時候,城建科的辦公室裡議論了起來,首先是白冰,她起初也有些驚訝,然後或許是聽出來了聲音,就顯得有些莫不關心了,把手裡的文件拍了拍道:“哎,又來了。”
聽了這話楊明就有些不明白了,感覺上,這白冰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
吳有才笑了笑道:“這個老太太啊,還彆說,還真是挺執著的,她開始告狀的時間好像比我上班的都早,這麼多年了還勤勤懇懇,真是佩服佩服啊。”
楊明心裡有些不舒服,老百姓告狀一定是有什麼問題,不然誰閒的沒事在家待著多好,這大熱天的,又是一個老人,可是這吳有才的口氣倒是像在說風涼話一樣。
白冰接過了吳有才的話茬說:“你才來幾年啊?我聽胡哥叨咕過,咱們辦事處有那麼十幾個經常上訪告狀的,這老太太就是其中一個,也算是最頑固的一個了,她開始告狀的時候,那可是七八年前了。”
“喂喂喂,你們兩個在那扯什麼呢?”黃科長這個時候也插言了。
“唉……,科長,你聽見了沒,那個老喬太太又來了。”
黃科長可能是方才看報紙看的入了神,被白冰和吳有才這麼聊天才給拉回來注意力,此時仔細聽聽,還真是。
“哎,又來了,不過來這也挺好。”
三個人的話和語氣都讓楊明想不通,什麼叫來這也挺好,來告狀弄得辦事處雞犬不寧的,這還好啊?再說了,書記主任知道了,這難道不算綜治辦失職啊?
不過他不了解具體情況,所以也不好插言。
他看了看白冰和吳有才,方才黃科長說的那句話,好像這兩人也沒太明白。黃科長笑了笑,把手裡的茶杯拿起來,看了看兩人解釋道:“怎麼?不明白?這老太太現在市裡省裡,甚至是國家都掛了號了,來辦事處鬨騰就算幸運的了。”
幾個人就在辦公室裡議論著,不過基本沒提是因為什麼事,也沒提以後該怎麼解決,全都是出於一種玩笑般的說著。
楊明皺了皺眉,過了一會這才問了一句:“嘶……,到底是為了什麼,是貧困戶麼?”
白冰看了看楊明,她很喜歡和楊明聊天,隻是楊明平時不怎麼說話而已。其實楊明不是不愛說話,而是很小心的說話,通常和領導他的話就比較多,見了麵從來不會忘記打招呼,哥一句姐一句的叫著,但是和這些人,他的話就很少,正所謂言多必失。
“楊明,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個老太太可刁了,見誰罵誰,聽說有一次直接去了市委,把市裡領導都給罵了一通,然後市委就把事情落實下來,區裡也很頭疼,到現在都沒解決。”
楊明點了點頭。
“到底是什麼事啊,弄得這麼過激。”
“這個不是很清楚,好像就是因為一隻狗吧。”
白冰似乎也是一知半解,說著說著就看向了黃科長。
黃科長正在喝茶水,他今天的心情也不錯,接著白冰的話茬說道:“什麼啊?彆在那瞎說。說起來這老胡一天也挺不容易,不像咱們,雖然動遷不好乾,但是忙活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他們綜治辦麵對的都是一些難纏的人,很多的曆史遺留問題,這個老喬太太就是,八年前一條京巴狗被車撞死了,然後他兒子去找人家要錢,結果沒想到對方態度強硬不說還很有勢力,直接把她兒子也送進了醫院,到現在那老喬太太的兒子還跛腳呢。”
楊明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他剛才就在想,因為一條狗不至於吧,現在這麼一聽,那條狗隻不過是一個引子,後麵的事才是關鍵。
八年前的京巴狗,如果品種純正的話也的確值錢,就算不值錢被撞死了也不能白撞啊,沒想到對方出手就傷人,而且看起來打的不輕,楊明憑著閱曆已經想象得到,那撞狗的人壓根就沒拿這當回事。
而且,把一個大小夥子打瘸了,留下了後遺症,這換了是誰能不要個說法。
再往後不用說楊明都知道,必然是對方手眼通天,所以這件事到現在都沒有個說法,沒想到的是,這老太太脾氣剛烈,一告就是八年的時間。
但是要知道,時間越久這件事就越難解決,領導都換了不知道多少茬,的輪到誰頭上誰願意管,甚至就是想管都無從查起了。
楊明沉思了一會,又問了問:“人腿都給打廢了?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黃科長笑了笑,指了指楊明說:“你啊你,八年都過去了,領導來來去去,到現在這件事就成了曆史遺留問題,彆說告到區裡市裡,往哪告也不好辦了。”
“不就一條狗麼,這老太太的兒子也真是的,這回老實了吧。”吳有才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轉了過去。
楊明聽這話心裡就堵得慌,直接轉頭看一眼吳有才,臉色雖然不是很難看,可是心裡卻有些怒氣。
“小楊啊,在咱們城建科就算不錯了,雖然小事不斷,但是大事沒有,你去看看綜治辦那老胡一天愁的,頭發都白了。”
黃科長嘴裡的老胡就是綜治辦主任,而且也是辦事處的班子成員,這個人工作能力挺強,大約四十多歲,也正是由於他工作能力強,辦事處才把他放到了這個重要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