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怎麼說的啊?”
“跟你說了也沒用。”曲主任似乎有些灰心,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
曲宏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老叔這樣,他也意識到了問題似乎有點嚴重了,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也可以說是不願意相信,原來一切都應該會很順利的,他來到辦事處過個一年半載的,借著叔叔的便利,先混到一個編製,然後再弄個一官半職,其實他也沒有什麼偉大的理想抱負,沒想過當個省長市長啥的。
可是,自打楊明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轉成事業編的機會硬生生沒了,現在, 就連老叔的機會也要保不住了。這是老天的意思?這個楊明在他的眼裡就好像是天生的克星一樣。
不知不覺,曲宏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就好像要馬上去找楊明拚命一個架勢。
這種事情,要是拚命就好使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煞費苦心了。
最後,曲主任似乎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了,他對著曲宏擺了擺手,曲宏也看得出來,老叔現在有點亂,這個時候要是再說什麼的話,不擔起不到什麼作用,反而會讓老叔更鬨心。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最後轉頭瞥了一眼曲主任,這才轉身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輕微的一聲門響,曲主任看了看,曲宏走了。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他肯放棄?自然不肯,剛才曲宏有一句話他還是記住了,那就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但是曲主任左想右想,眼下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如果楊明有市紀委書記這個級彆的人物撐腰,想要硬生生的提起來一個正科級領導,這簡直不是什麼難事,他就是用儘一切辦法也未必能有用。
不行,這個辦法看來行不通,彆到最後自身不保了,那個級彆的領導,他自認為惹不起。
退而求其次的話,既然背後下手段行不通,那就隻能硬來。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雖然楊明這小子有人力挺,不過看第一次的選舉結果,他們之間相差的也就是十幾票。
如果自己再努努力,在這些投票者的身上下下功夫,投入大一些的話,也未必不是沒有機會的。
到時候,選票來說話,隻要是自己的選票超過了楊明,就算是市委書記來了能咋樣?這是民主選舉的結果,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說的算的。
嗯,眼下恐怕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毫無疑問,曲主任自己心裡也很清楚,目前的情況,他跟楊明兩個人之間,他是完全處於劣勢的。當初那些他自以為是優勢的方麵,現在居然全都倒想了楊明這一邊。
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真是臥虎藏龍,關鍵時刻,愣是蹦出來這麼一個煞星。
在這一點上,曲主任倒是和曲宏有一樣的感覺。
…...。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楊明是一點都不知道,他還在優哉遊哉的做自己的事,對於選舉這件事,可真是放了一百個心了,沒想到曲主任這邊鬨的這樣歡。
他更沒想到,這件事都傳到了李書記的耳朵裡。
如果他要是知道的話,不免心裡會有些擔憂,他可不想讓李書記這麼早的就注意到他。
也多虧了李書記不知道楊明現在的情況,更不知道這個所謂的不符合參選條件的人就是那個當初的楊明,不然的話,恐怕李書記的立場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楊明爬起來。
一個被出賣的人,他門的選擇往往是讓他永遠也爬不起來,最好是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不然的話,他們上班心裡都不能踏實。
所以,這些年來,彆看李書記的官是越做越大,權力也越來越大,但是,沒人知道,他每天過的是不是真的很踏實,還是徘徊在一恐懼和焦慮之中。
因為,楊明可不是唯一一個被他利用了的人,像是楊明這種人,在一個領導的成功之路上,不知道會有多少。
碉堡,是踩著戰友的屍體炸掉的,換來的是更多戰友的生命得以保存。升官卻是踩著無數同事的‘屍體’,這些屍體堆積的越多,他們的位置就越高,每一次的提升,都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硝煙卻充滿了危險和爭奪,比真正的戰場也差不到哪去,真正的戰場起碼能夠分得清誰是自己的戰友,誰是自己的敵人,而這種戰爭,有的時候到了最後那一刻,都未必能夠知道是誰算計了自己。
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種事,並不是沒有。
之後的幾天,楊明就發現,這曲宏看自己的眼神裡好像都充滿了仇恨,甚至是殺戮,儘管曲宏的臉上一直都保存著一種笑容,但是楊明看人看的久了,他是能夠捕捉到在曲宏眼裡那種恨的,這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掩飾的住。
楊明還有點納悶,心說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好一陣壞一陣,好的時候獻殷勤,壞的時候就像是要吃人一樣,我跟你叔叔的競爭你也不是知道一天兩天了,前兩天看到我的時候還挺高興,看起來根本沒把我當回事,怎麼現在就變了?變得把我再次當作仇人了。
嗬嗬,不過也無所謂,好像自打我來到這個辦事處,一直就不是你的朋友吧?
楊明心裡有些感觸。
怕?楊明還不至於怕了這一對叔侄,甚至楊明也想好了,沒必要為了不得罪人太忍讓,要是你真不知道好歹的話,我也不會給你麵子,就算你叔叔也一樣,好說歹說我也是一個副科級乾部,你們還能把我怎樣?
曲主任對楊明卻沒有什麼變化,他肯定要比曲宏更加成熟穩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