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盈沉默的檔口,陸從袛聲音放柔了些:“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日後的事還說不準該如何,即便是真到了那一步,孩子能由夏五親自來教導,也是孩子的福氣,更不枉費喚夏五一聲母親。”
文盈久久難回神,她都忘卻最重要的一點,她的孩子,日後連喚她一聲娘親都是不成的。
由大公子一句一句積攢下的不甘在文盈心裡蔓延開來,她自小被迫打斷後壓下去的脊梁,以這一點點的不甘做了養料,支撐著她將自己的手從大公子的掌心抽回。
她用了些力道,動作也很快,叫陸從袛手中空了一瞬,叫她順利溜走。
“奴婢能說不願嗎。”
文盈怯懦了小半輩子,就是連如今的反抗都沒什麼底氣。
她隻能用這般軟的法子,一遍遍重複著她的不願,既是在盼著積少成多能叫大公子改變主意,也是在等著她的不願積攢到一定時候,將她的隱匿在心裡的倔強與骨氣全然喚醒。
“這你都不願,你還想如何?”
陸從袛瞧著文盈偏側過頭的模樣,順著便瞧見她白皙的脖頸下延伸到衣襟深處,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表麵上柔弱順從,誰得話都能聽得進去,誰都能叫她搖擺不定,但實際上卻總在某些時候展露她的堅持與執拗。
陸從袛有些倦了,伸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若非為著她,他何必費心去挑選、去試探夏五,怎得她卻全然不知感恩,隻執著那些沒什麼用的東西,甚至天真的盼著要出府?
“文盈,你最近腦子實在是糊塗了,這些話就先放在,日後莫要再提,等你什麼時候得空,自己好好想一想,想得多了,你便能察覺我對你的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