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她過的,確實苦。”
陸從袛自嘲一笑,他甚至有些慶幸,幸而方才同殿下說話時並不曾妥協退讓,否則便會叫文盈也陷入這樣的境地之中。
文盈將頭慢慢低垂下來:“其實今日奴婢問過她,有沒有想過離開三皇子。”
她深吸一口氣:“她說,如今的日子沒也剩下幾天,離不離開的也沒什麼區別。”
文盈眼眶控製不住有些濕潤,但卻也不至於哭上一場,隻覺得心裡憋悶著,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似過了冬的花般一點點凋零枯萎下去。
她感同身受地覺得絕望可憐,也是覺得自己如今過的這個日子,也沒比三皇妃樂觀到哪裡去。
隻是大公子卻在這時候攥緊了正拉著她的這隻手:“不要怕,我絕不會叫你如此。”
文盈聽他這般說,其實也是心虛了一瞬,不知公子是不是看透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但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應當是公子也遇到些難處,這才站在他的位置上,來同自己說的這句話。
文盈沒有細追究,聽不懂的話便稀裡糊塗過去罷,她一向如此。
回到陸府的夜裡,文盈做了一場夢,夢中她大了肚子,比三皇妃的肚子還要大,肚子沉得她走不動路,隻能成日裡躺在木輪椅上,被人掐著時辰推出去曬太陽、吃飯,活的如同木偶。
她住的院子就是大公子即將搬去的那個府宅,唯有四方的天地,四方的院牆,將她死死籠罩在其中,無法逃脫、無法反抗,日複一日直至逐漸在其中逐漸消亡。
夢裡的大公子偏執的可怕,甚至還要將她要去投胎轉世的魂魄都抓回來,即便是死,都不要叫她有離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