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又太監緩步走進來,宋魚墨收了神色,緩步從那堅硬冰冷的龍椅之上走下來,直至走到那太監麵前,才見那小太監匍匐在他麵前,聲音諂媚道:“皇上,奴才打聽到,南姑娘已經離開京城了。”
宋魚墨微微皺了皺眉頭,眸中卻笑意不減,“不要亂喊,如今父皇尚且屍骨未寒,若我連三日都等不了,豈不是有違孝道?”
聽出宋魚墨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小太監臉上仍舊掛著笑意道:“嗻。”
宋魚墨的心情極好,就連空曠大殿裡不知何處傳來的呼嘯的風聲,都顯得十分熱鬨。
“南九心去哪兒了?”
那太監低聲道:“聽說,是要去平川。”
宋魚墨輕輕點了點頭,這倒是在預料之中,畢竟他在平川擺了那樣大的一出戲台,倘若南九心不去好好看看,倒是浪費了他做下這麼多苦工。
至於平川世子劉玄朗,他倒是沒放在眼中過。
如今老皇帝沒了,他可是新任皇帝,隻要他想,平川王世子,隨時可以換人。
“那……我那不孝的二弟呢?”
皇帝病重,他卻幾次三番收到詔書不肯回京,如今又連最後一麵都不見皇帝,他可真是……大為不孝。
瞧見宋魚墨越發勾起的唇角,那太監也笑著道:“二皇子如今還在京城裡,隻是二皇子自然是不敢和太子殿下作對的,畢竟,他隻是二皇子罷了,您再過幾日,可就是皇上了。”
成王敗寇,從前,宋魚笙就處處都敵不過他,如今,更不可能有宋魚笙翻身的機會。
宋魚墨微微收緊了拳頭,眸中儘是勝券在握的笑意。
就算是有,那機會,可是他給的。
這就是站在權利頂峰的感覺嗎?如今而言,兄弟二人鬥了一輩子,可事到如今,他竟一點兒也不覺得宋魚笙那樣的人,配被稱作是他的對手。
他什麼都沒有,母族沒有,支持者沒有,就連皇帝的信任,他也沒有。
他記得最後關頭,皇帝想見的,是南九心對吧?雖然不知道那夜皇帝都跟南九心說了些什麼,但對他來說,都不甚重要。
宋魚笙,不足為懼。
而南九心,早晚會落到他的手裡。
他要用行動告訴她,從一開始,她就站錯了隊。
與此同時,京城之中還有另一方,正密切注視著南九心的一舉一動,南九心的馬車方才離開京城,便立即有一道黑影跟了上去。
馬車之中的南九心卻全然不知京城之中發生的這些變動,她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官道,目色深沉。
經過上次一事,宇文氏早已被打壓得在平川王府內抬不起頭,按理說,她沒有機會再對平川王妃下手,況且,如今劉嬤嬤尚且留在平川王妃的身邊。
作為在平川王府待了幾乎一輩子的老人,就算是宇文氏再如何手眼通天,麵對著已然生了警惕的劉嬤嬤,按理來說,她也沒機會再給平川王妃下毒。
可如今,平川王府到底是如何陷入這一場危機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