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朗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見此,宋魚笙立即明白了大半,他麵色舒緩了幾分,手中折扇輕搖,話音意味深長。
“僅有平川的力量自然是不夠,可若是幾股力量擰成一團,也未必是打不過宋魚墨。”
“況且。”宋魚笙微微頓了頓,言笑晏晏的看著劉玄朗道:“如今大宋百姓中,有幾人不知,宋魚墨登上帝位乃是害死了先皇才能上位,如此名不正言不順,就算他是儲君,也未必不會犯了眾怒。”
“世子,倘若你平川反了,是謀反,可若是你扶持的是皇室血脈,你便是替天行道啊……”
劉玄朗眸中隱隱有幾分鬆動,宋魚笙敏銳的抓住了這份動搖,眯眼笑著道:“世子,本殿下大老遠來一趟平川,你不請我吃一盞平川王府的茶可說不過去。”
這話音落下,才見劉玄朗輕歎了一口氣,讓開身子道:“殿下,請。”
等南九心收到宋魚笙來過的消息時,已是傍晚時分。
意識到了宋魚笙的來意,南九心連忙衝到書房內。
彼時,書房內,劉玄朗正端著一本兵書。
微弱的燭火照耀在他的側臉之上,暖意仍舊抑製不住那雙眸子裡隱隱浮現出的一股肅殺的氣息。
南九心推門而入,木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書房內頓時煙塵滾滾。
“劉玄朗,你要帶著平川做宋魚笙的走狗嗎?”
劉玄朗揉了揉眉心,目光深沉的看向怒氣衝衝的南九心,“你為何要把話說得這樣難聽?”
南九心緊咬著紅唇,怒視著眼前仿佛事不關己的劉玄朗,“我問你,你要葬送了父王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清名嗎?”
“若你當真舉平川之力支持宋魚笙,那到時候,平川可就要被扣上反賊的帽子了!”
宋魚笙不可能贏得過宋魚墨!如今宋魚墨可已經是一個羽翼豐滿的皇帝了!
而此時劉玄朗支持宋魚笙,也不過是帶著平川去給宋魚墨送人頭罷了!
劉玄朗卻不接話,隻是目色沉沉的看著眼前的南九心。
燭火攢動之間,她那張明豔的臉顯得越發動人。
“九心,我不想讓你入宮。”
南九心緊抿著紅唇,不肯與他那雙眸子對視,“你明明知道的,宋魚墨,動不了我。”
“我知道。”劉玄朗的話音依舊堅定,“可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寧可流血,不可讓你落一滴淚。”
他堅定的目光仿佛月光一般照耀進南九心的眼底,南九心心頭的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
可她仍舊不能容忍老王爺留下的平川的基業就此葬送在劉玄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