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錯誤的性質,部長堅持要把陳亮一擼到底,從副市長直接降為副主任科員。
嶺東市委的四個大員,還是一人支持三人反對。
陳亮是市管乾部,這個決定還需明天召開的市常委會議通過。
但結果已定,部長明天也參加會議,隻要他說決定是他作出的,又能有幾個敢於反對。
陳亮也已知道自己的命運,這一次很慘、更慘,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翻身。
吳磊市長給陳亮的另一個不常用的手機打電話,把全部情況都告訴了他。
陳亮這才知道,人家是要通過打擊陳亮,來達到壓製省長劉中華的目的。
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這樣的話,陳亮反倒坦然了,劉省長多次關照過他,現在為劉省長“犧牲”也是值得的。
不過,這次是一擼到底,陳亮臉上實在掛不住,隻好故伎重演,抓緊時間玩起了失蹤。
陳亮連夜從彆墅區溜出來,跑到發小陳仁富那裡。
陳仁富這裡也不能藏人,白誌同他們肯定能找到他。
陳亮沒進富貴酒樓,而是讓陳仁富開著他的大奔出來。
“叔,又出什麼事了?”
陳亮苦笑道:“你叔我又被撤職了。”
不料,陳仁富隻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你狗日的,還幸災樂禍啊。”
陳仁富忙道:“不是不是。叔,你跟我說過的,你每次被撤,都能東山再起。不僅東山再起,每次還都能進步。”
“唉,那是以前,這一次恐怕要徹底完蛋了。”
“叔,把你撤到了什麼程度?”
“基本上是一擼到底,隻給我留了一口鐵飯碗。”
“我的天,你到底犯什麼錯誤了。”
陳亮揮了揮手,“不說了。叔就問你,叔現在走投無路了,你幫不幫叔?”
陳仁富拍拍胸脯,慷慨激昂,“叔,我養你。”
陳亮差點失笑。
“先幫我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除了你自己,讓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陳仁富點著頭想了起來。
“叔,大河縣的行不行?”
陳亮咦了一聲,“你小子真行,大河縣都有你的房子啊。”
“嗯,我剛出道時買的,就在大河縣城關鎮,不到二十年的磚頭房,我還裝修過的。我扔在那裡,一直也沒有租給彆人。”
“好,去看看。”
“就現在?”
“怎麼,不行啊。”
“行,你等會,我去拿錢拿鑰匙。”
“哎,你這個不行,太顯眼了,找個破車開過去。”
十幾分鐘後,一輛舊桑塔納駛出北浦市區,披著夜色奔向大河縣。
北浦市共有三個鄰居,從西往東,依次是五洋縣、嶺東市的嶺南區和大河縣。
大河縣和北浦市一樣,都緊鄰著大海。大河縣漁業發達,但和五洋縣一樣,都是有名的窮縣。
這一次,陳亮是下了決心,找個清靜的地方認真的讀幾本好書。
陳亮認定自己的觀點是對的,隻是他覺得,自己的理論高度太低了。
“叔,我看你辭職算了。”
“是嗎,我辭職了乾啥去,真讓你養我啊。”
“咱們合夥做生意。成立一個公司,你當正的,我當副的。以你的本事,不出三年,就能掙個一千萬。”
“好,我考慮考慮。這一次真要是翻不了身,看也隻能是下海了。”
從北浦市市區到大河縣縣城,不到一百公裡,轎車跑了兩個半小時。
大半夜的,陳仁富又不常來,二人在胡同和弄堂裡轉來轉去,好不容易才找到陳仁富買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