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陳亮也想看看，郭凱敏是來乾事業的，還是來拉幫結派的。
開個小會，隻有三人，更能看得清郭凱敏的品性。
也沒在會議室，就在陳亮的市長辦公室。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先喝茶抽煙，氣氛蠻融洽的。
向宇飛笑著問郭凱敏，“老郭，你昨天去嶺東市開會，苟勝朗說了些什麼？”
不等郭凱敏回答，陳亮笑道：“老向，你糊塗了。苟勝朗跟著招商團去海外招商，人還在東南亞呢。”
向宇飛笑道：“陳代市長，你的消息太不靈通。咱們市的招商團，已於前天晚上提前回來了。”
陳亮看向郭凱敏，“咦，這怎麼回事？”
郭凱敏點了點頭，微笑道：“老向說得沒錯，他們提前回來了。昨天的全市經濟工作會議，於市長和苟副市長都出席了。”
“老向，老郭，我想知道原因。”
郭凱敏笑了笑，“關於這個，老向應該知道。”
向宇飛點點頭，“我還真知道一點。這次招商團提前回來，是因為人家根本不理咱們，甚至有些嶺東籍的華人華僑，也都不願意理咱們。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源於當年的不講信用。”
陳亮道：“這我還真不知道。”
向宇飛繼續說道：“當年，臨浦縣曾進行大規模的海外招商。臨浦縣有一個優勢，就是臨浦籍的海外華人華僑眾多。據說，當時的楊海林書記，一口氣請來了一百七十多個外商，全都是臨浦籍的。”
陳亮歎道：“我的天，要是把這一百七十多個財神爺侍候好了，臨浦縣早就發達了。”
“可外商們來了之後，發現工業區的三通還沒有完成。三通就是通路通水通電，沒有三通，廠房根本建不起來。但按照協議，第一筆投資款已經打進來了。外商們沒辦法，隻好等著三通完成。”
陳亮笑道：“那個楊海林，一手好牌被他活活打爛。”
“臨浦縣沒能及時完成三通，其實就是因為沒錢。楊海林束手無策之時，不知哪位缺德的高人，給楊海林出了一個最損的招，就是挪用外商的第一筆投資款。”
陳亮好奇的問，“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套路？”
“那時候，他們雙方有個協議，就是第一筆投資款打過來之後，由當地政府負責監管，說白了就是怕外商抽資逃跑。據說打過來第一筆投資款的外商，大約有六十幾個。不知道具體的資金有多少，但至少在三億人民幣以上。”
陳亮笑道：“總不至於把資金挪用到彆的地方去吧。”
“還彆說，讓你給猜對了。楊海林他們與銀行勾結，不僅挪用外商的資金搞三通，還用外商的資金填補財政窟窿，甚至用外商的資金發工資發獎金。要不是發現得早，楊海林那家夥敢把那幾個億花個精光。”
“那後來是怎麼敗露的呢？”
“原因很多，紙不包不住火麼。銀行那邊，總有人會說出去。臨浦縣那邊，也有人會說出去。而主要還是幾個外商，要訂購一批設備，到銀行一查，帳戶上的錢少了，就這樣敗露了。一傳十，十傳百，外商們就都知道了。”
“最後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外商拿著剩下的錢走人，再也沒有回頭。臨浦縣那個工業區，從此變成一片廢墟。最主要的是，臨浦縣落了個壞名聲，從此沒有一個外商來過。”
郭凱敏微笑著道：“還有就是，臨浦縣的壞名聲，讓嶺東市也背上了壞名聲。這次出去招商，結果可想而知。”
陳亮歎道：“這就是營商環境。打造好環境千難萬難，破壞好環境一夜之間。”
郭凱敏道：“於市長在會上做了檢討，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說身己沒有做好調查研究工作。”
陳亮道：“公道的講，這也不能怪於市長。說到責任，嶺東市兩套班子裡，了解情況的人都有責任。”
又聊了一會，終於聊到剛結束的經濟工作會議。
向宇飛問郭凱敏，“老郭，關於今年的GDP增長率，其他縣市區都報了多少？”
郭凱敏道：“最高的是嶺西區，百分之十二點五，以及五洋縣的百分之十一。其他縣市區大多在百分之九到百分之十，大河縣最低，隻報了百分之八。”
向宇飛笑笑，“咱們的百分之十八，沒把他們嚇著吧。”
郭凱敏笑道：“嚇著了，包括於市長和苟副市長，都被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