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問道：“老魏，欺生不欺熟，你總聽說過吧？”
魏晨光點了點頭，“這我聽說過。但對你來說，這一條不存在。你是背後有人的人，沒人敢欺負你。”
“可是，人家同仇敵愾，合起來孤立你，是很容易做到的。隻要對你敬而遠之，你就會寸步難行。”
魏晨光嗯了一聲，“我沒在下麵待過，難道下麵不會這樣嗎？”
陳亮笑道：“下麵也會這樣，但下麵更廣闊，下麵更能讓人放開，下麵的人也不容易團結。也因為小圈子眾多，利益擺不平，很難團結到一起。”
魏晨光顯得很有興趣，“小陳，你給說說。比方說派你去當市委書記，一個陌生的地方，排外思想很嚴重，大家都不待見你，你將如何開展工作？”
陳亮笑了，“沒法比方，我最大隻當過縣委書記，沒當過市委書記。”
這時，黎原和劉嬈嬈一起出來。
劉嬈嬈道：“可以吃飯了。”
黎原笑道：“小陳，邊吃邊談，順便再告訴你一個重要消息。”
餐廳，小圓桌，菜豐盛，酒滿杯。
四人相坐，魏晨光坐主位，陳亮坐對麵，黎原和劉嬈嬈分坐兩邊。
陳亮看到滿杯紅酒，笑道：“姐，你要把我灌醉啊。”
黎原笑道：“我宣布好消息，你非喝不可。”
陳亮忙問，“什麼好消息？”
黎原指了指魏晨光，說道：“這一位，下個月就是南江省嶺南市副市長和代市長了。請問，你喝不喝酒？”
“等等？”陳亮問魏晨光，“確定了嗎？”
魏晨光笑著點頭，“文件都下了。”
“掛職還是正式外放？”
“正式外放。如果是掛職，就不可能是正職。而且，是你們丁省長向中組部要人，你們劉省長首肯的。”
陳亮聽出來了，魏晨光是丁省長那條道上的人。
黎原還告訴陳亮，丁魏二人是一個大院長大的，隻是丁比魏大十歲，魏是丁的小跟班。
“老魏，恭喜恭喜。這酒我喝，我必須喝。”
大家都舉起了酒杯。
黎原道：“小陳，你酒量不行，允許你隻喝半杯。”
陳亮喝了半杯，其他三人都喝了一杯。
魏晨光一邊倒酒，一邊問道：“小陳，你有什麼疑問嗎？”
“是有疑問。你兩年前就是正廳級，外放的話，應該是一把手，可現在隻是二把手啊。”
魏晨光笑笑，“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中央和省級機關的正廳級官員，外放時一般都是從地方二把手起步，這叫過渡。你那麼聰明的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想了想，陳亮想明白了，“去嶺南市過渡，那確實是過渡。老魏，前程似錦啊。”
“哦，是麼？”
“在我們南江省，嶺南市的地位排在第三，與省城和寧州市一樣，一把手都是省委常委，現任的嶺南市委書記就是省委常委。你去以後，用不了兩年，現任書記就會上調或外調，一把手的位置自然而然就歸了你，你也就順理成章的進入省常委行列。”
魏晨光道：“這是正常情況，但也有意外情況麼。小陳，今晚說是小黎約我，不如說是我約你。你們嶺東市與嶺南市僅一山之隔，你肯定了解不少，我想請教請教你。”
陳亮笑了，“找我了解情況，老魏你找錯人了。”
黎原道：“小陳，你可姑妄言之，人家可姑且聽之嘛。”
思忖一下，陳亮道：“老魏，你去嶺東工作，首先要過的是語言關。嶺東話是全國最難懂的方言，而且當地人不愛說普通話，說普通話的人很少。”
劉嬈嬈問道：“很難懂嗎？比外語還難嗎？”